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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甜蜜而痛苦的煎熬中,他小学毕业了,爸爸也正式接到调令,带着他前往允州。走的那天爸爸一大早就叫他起床,跟他一起静悄悄地走出门,允州开来接人的车都还没到。他知道爸爸不想搞得劳师动众,也不想经历那种难以离别的场面,很配合地跟着爸爸去了附近的早餐摊吃面。两父子拧着皮箱躲避送行的人,余老和他那帮老部下却还是找来了。他们跟普通民众贴得很近,早餐摊的老板偷偷打电话通知的,在余老的怪责之下,唐民益笑着领情,同意他们今天为这顿早餐请客。唐民益走之前也为上面推荐了接任人选,就在余老的这群门生里挑了一个年纪稍大、作风稳妥的,到时候搭配袁正峰会是一个好班子,两边已经在他的联系之下事先通过气了。允州的车很快到来,唐民益带着儿子告别余老那群人,让他们不要再送,继续建设好临湖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余老在车窗外洒泪挥手,哽咽着叫他们以后有空回来看看,唐民益摇下车窗挥别应声,“一定会的!您也要保重身体,我们到时候来为您过八十大寿。”三个多小时后,他们进入了允州地界,前来迎接的车里坐着允州现任一把手徐宝生。徐宝生身为胡海哲的大女婿,上下关系都处得很不错,对唐民益的态度也是相当热情。可唐青宏仰头斜视着那个笑容如春风、年纪不到四十的高个男人,心里想的是胡海哲果然很颜控——自己保养得那么好,女婿也是一表人才,私生子冯柏语眉清目秀,家里没一个丑的。不过这几个说到人品嘛……也算是不折不扣的一家子,就算徐宝生笑得再热情亲切,笑容下都深深隐藏着祸心和仇恨。前有老李判刑,后有老卫落马,胡海哲和徐宝生肯定不会把账算在冯柏语头上,都算在爸爸身上了。搞不好他们还会认为,冯柏语作出的事情也是被爸爸教唆挑拨的呢,这次爸爸要来允州,他们提前把戴袁两人全都弄走,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接风的午饭安排了简餐,徐宝生门面功夫做得不错,晚餐唐民益就带着儿子去跟姜伟私下吃了。任谁都知道姜伟跟唐民益很熟,刻意避嫌没有必要。胡搅蛮缠姜伟两口子还是安排在家里吃,住的房子倒比以前大多了,姜伟的精神面貌却不是太好。把唐家父子迎进门后,姜伟的脸上才带出几分笑相,开着玩笑拍拍唐民益的肩膀,“民益,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你再不来我都想辞职了!”坐下吃饭时,姜伟详细地说了一些允州的情况,徐宝生昔年用一招“后院起火”干掉政敌,从容坐上二把手的位子,又在后面的几年里配合岳父挤走顶头上司,把允州变成了自家的一言堂,整天笑里藏刀的只谋人不谋事。自从姜伟调过来,本来就是个副职,又被顶头上司压制得一动不动,几乎变成了纯粹的闲职。他在允州孤掌难鸣,也就只得装孙子混日子,除非实在有什么看不过眼的事情才争上几句。他心里憋屈不少,趁着唐民益来了都一吐为快,唐青宏看着他两鬓长出的几缕白发,越发担心爸爸在允州的工作了。新的住处早已经安置好了,跟姜伟喝了不少酒,唐民益和儿子回家时脚步有点不稳,手上的钥匙半天没对准锁孔。唐青宏扶了爸爸一把,把钥匙抢过来开门,一进门开了灯就不由自主地皱眉。这个房子太大了!竟然是两室两厅!爸爸慢慢走近沙发坐了下去,看了看房子的格局,欣慰地自言自语,“嗯,两室好……宏宏,你不用住校了。”什么?他竖起浑身的汗毛,刚才的气愤突然变成庆幸。还好是两室……不然爸爸要赶他去住校。爸爸的心也太狠了。他紧抿着嘴唇重重地坐下来,盯着爸爸的脸发射强大的怨念,“爸,你真舍得赶我去住校?你吃饭怎么办?”唐民益抬起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轻描淡写地回答儿子,“这不是房子够住了吗。”他执拗地缠着爸爸不放,“但你之前不知道啊!要是只有一室,你就会赶我走!”唐民益被他吵得脑仁疼,这个一直都很乖的儿子不知道怎么了,一进入青春期就开始叛逆,“爸爸怎么会赶你走?再说这不是够住了吗。”唐青宏心里窝着的火越烧越旺,“这不是一回事!你还说不是赶我走,你就是想赶我去住校,然后让人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顺便照顾你那方面!”唐民益酒意上头,不禁也有点恼火了,“你胡说什么呢?才刚到新家第一天,你就跟爸爸吵架?还是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那方面?在你眼里,爸爸是那种胡来的人吗?”唐青宏看着爸爸脸上带了怒意,眼睛很亮地瞪过来,心里竟然酥了一下。他太少看到爸爸发脾气的样子了,其实爸爸这幅模样才是最帅的……他明明可以控制住自己,但又不想管住自己的嘴,大着胆子继续刺激爸爸,“我哪有莫名其妙?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还这么小就要想那方面的事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女人,心里会不想?”唐民益真被这个儿子气得够呛,“你……想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爸爸教了你多少次,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难怪你最近老是奇奇怪怪的,原来一天到晚都想着那些事!唐青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学校里胡来,我就!”唐青宏被爸爸严厉的眼神和愤怒的声音彻底吸引住了,蹲到爸爸脚下抬头仰视对方,声音因为隐秘的兴奋而打颤,“爸,你想怎么罚我?”唐民益看到儿子眼里跃跃欲试的那股挑衅之意,只觉得脑仁和心脏一起发疼,这个天下最乖的孩子怎么会短短几个月就变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青春期禁欲的苦闷难道就那么难熬,他当初是很轻松地渡过了啊。可能是现在的生活过好了,营养也提高了……青少年的激素水平超标了吧。想到这里,他宁可把儿子的转变归结于青春的苦闷,异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爸爸能怎么罚你?难道还打你不成?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以前我也没打过你。宏宏,你要跟爸爸讲道理,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唐青宏难忍失望地“哦”了一声,眼里的渴望瞬间黯淡下去,可马上就揪住另一个理由扯皮,“爸,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再叫我宏宏!我是认真的!我长大了,你要叫我的名字!”唐民益对这个叛逆少年容忍得很辛苦,聪明的孩子叛逆起来更不得了,简直时时刻刻都要挑战父权。“唐青宏!你少给我胡搅蛮缠,爸爸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唐青宏听着爸爸再一次用愤怒的声音叫着他的全名,心里很是得意和满足,“对,就这么叫我!爸,我给你按摩按摩!”感觉被嘉奖了的唐青宏绕到爸爸身后,伸出双手用指腹给对方按压起头部和肩颈,唐民益被儿子这样主动细心的伺候着,一时也以为儿子是示弱让步了,不由闭上眼睛享受起短暂的胜利。当天晚上,父子俩自然就分房而睡,唐青宏还想趁着爸爸喝了酒多亲近一下,反倒被爸爸以身体不舒服要早睡的理由推出去,还把房门也给锁上了。他倍感寂寞地躺在单人床上,心里头是火烧火燎的空虚和渴念,横竖睡不着又跑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即使是盛夏的温度,冷水冲在身上仍然让他直打寒噤,更糟糕的是洗完了回到房间,那股焦躁还是无法压抑或消退。他闭上眼睛回想爸爸之前愤怒的表情和声音,那股威严的气势让他两腿发软,差点当场就跪了下去。但他自己很清楚,那种感觉不是惧怕,而是想要被对方支配乃至征服,那一刻的他仍然是爸爸的儿子,同时也是一条渴望牢牢缠绕在爸爸身上的藤蔓。对抗、纠缠、亲吻、抚触……心里头冒出的全是那种念头,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想激怒爸爸,让爸爸露出更加强势的一面,然后狠狠地钳制他、惩罚他……直到他彻底脆弱软化,再也不敢去挑战爸爸身为男人和父亲的双重权威。冷水澡没有任何作用,他只要想着爸爸那时的样子,身体就像再次触电。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模拟某个晚上珍贵的回忆,在额头上轻轻一碰,然后不太用力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幻想那是爸爸盛怒之中给他的惩罚,接着用双手粗鲁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在快要窒息之前慢慢向下滑动,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微小而疼痛的印记,最后无可避免地握住了早就亢奋不已的那个地方。第二天早上起来,唐青宏的眼框下多了一层黑青,唐民益被儿子的精神萎靡吓了一跳,拉住他就问怎么回事。唐青宏满肚子的怨气,很不要脸地微微仰头,嗓子是沙哑中带了几分尖细,自己都感到不是一般的难听,“我又玩那个游戏了。”唐民益对儿子的没脸没皮深感头痛,明明前几个月还很害羞的,学会“那个游戏”之后竟然如此沉迷,还当着自己的面就那么说出来。可是身为父亲,也不能完全不顾儿子的健康,只好沉下声音管教儿子,“你也节制一点,小心身体。你才刚刚开始长大,不要太过分了,否则以后长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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