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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宇不知道在想什么，仍然是无动于衷。

“老板自己卤的牛肉蛮好吃的，你尝尝啊，不要因为是小店，就连筷子都不动一下嘛。”买买买催姜时宇吃面。

“还是你多吃一点。”姜时宇看买买买的肉没了，就赶紧夹了两块过去。

“啊哟诶，我是真的吃不了太多肉，你快吃吧。你看，我都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和你说了，你怎么一点不像以前一样，买老大说啥就是啥呢？”买买买身上忽然又冒出了买老大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

姜时宇终于夹起一片牛肉，尝了尝：“是挺好吃的。”

“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买买买笑着把加了牛肉的清汤，推到了姜时宇的面前，“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清汤还是可以加牛肉的，我们姜西施的魅力，果然名不虚传。”

“你经常都骗我，什么西施是个英勇无敌的大帅哥，还有什么必须蹲在路边吃的沙县小吃，都是你骗人的证据。”姜时宇被买买买的情绪给感染了。

能够看到他最熟悉的买老大的笑容，又回到了买买买的脸上，真好。

姜时宇一直都不知道，买买买是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会因为清汤里面多了一块肉，就比以前买到一座心仪的古董钟还要高兴，而且还不是装的。

既熟悉又陌生。

“都过去这么多年，还翻旧账就不对了嘛，我们及时雨哪有这么小气的，是不是？锱铢必较那可是买老大的权利。”买买买又吃了两口面，才接着说，“还好，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和你翻旧账的，不然我就亏大了。”

买买买吃面的速度很快，却没有发出声响。

作为曾经的买家大小姐，必要的淑女教育，也是没有落下的。

吃饭的姿态、走路的姿态，坐和站的姿态，都是有过专门的老师的。

买海洋和安淑仪小时候都是孤儿，想学也没有人教，就让买买买把能学的都学了。

除了买买买自己想学的各种打架技巧（防狼术）和剑道之类的，还有她不太有兴趣的钢琴、架子鼓、芭蕾舞……

男孩和女孩可能会有兴趣的，买买买都尝试过。

只不过，买家大小姐没什么长性，尝试的很多，坚持下去的却很少，多半都是浅尝辄止，除了画画，没有一个学到最后，是能够称得上特长二字的。

最可惜的是，到最后，连画风都走歪了。

“你今天是要和我翻旧账？”姜时宇没办法不意外。

意外过后，就开始出现希望的火苗。

姜时宇不怕买买买翻旧账，就怕她不翻。

“对啊，今天要翻一本从来都没有翻过的旧账。”买买买放下筷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吃饱了。

“那你翻。”姜时宇也放下了筷子。

“你都还没吃的，你一边吃，我一边翻，你没背过锄禾日当午吗？浪费是可耻的，知道吗？”买买买反手拿起姜时宇的筷子递给他。

姜时宇很想快点知道旧账的内容，却还是被买买买弄得没有办法，只能接过筷子，默默地吃了两口。

“你记不记得，明泽姐结婚的之前，你和我告白那间事情？”买买买的旧账从姜明泽结婚之前的三个月开始翻。

“记得啊，我准备了一片玫瑰花海，还有热气球，我恐高，然后还非要在热气球上拉小提琴，结果下来的时候，就差直接跌坐到地上去了。我这是黔驴技穷了，不然肯定不会学人家用什么热气球。”姜时宇的每一次告白，都是精心准备过的，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从两人交往之前的旧账开始翻，姜时宇很喜欢。

“是哦，那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恐高，你小提琴拉得挺好的，一听就是童子功。而且那天的氛围也很好，我想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看到这么个拉着小提琴，坐着热气球，从天而降的翩翩少年，一定会感动到直接飞扑过去。”买买买从姜时宇哪里收获的，一年一度的告白，越到后面越大张旗鼓。

“可你当时就送了我一句【你是不是神经病，怎么不回去洗洗睡】。”姜时宇现在想想都觉得委屈。

“你很正常，不是神经病，神经的那个人是我。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觉得浪漫，就觉得你搞这么多人围观，实在是太丢人了。”买买买对姜时宇的告白是免疫的，直到三个月之后，在姜明泽的婚礼上不期而遇。

阿宇不要休息的吗？

“我也觉得奇怪呢，你的意思是说，我姐结婚那次，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你就答应了，是因为没有人围观？”姜时宇特别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错在哪里。

“不是。那是时候，不论是谁，只要敢和我表白，我应该都会接受。因为那个人是你，我反而犹豫了一下。”买买买决定满足姜时宇的好奇心。

“犹豫什么？”姜时宇的眼神越来越迫切。

“不知道，就是犹豫了。我当时也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犹豫。”买买买自己都想不明白，既然她要找男朋友，姜时宇又希望她做自己的女朋友，门当户对不说，还有很多共同的成长经历，姜时宇究竟有什么比别人更值得犹豫的地方？

“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姜时宇继续协助买买买翻旧账。

“我想了半天，终于发现唯一可能的问题所在，你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在欧洲，并不能陪在我的身边，我越想就越觉得肯定是这么一回事。”买买买在姜明泽的婚礼上，强迫自己想了一个理由出来。

“我特别喜欢这笔旧账，你那时候说，只要我十个月之内回国，你就和我在一起。然后我就发了疯一样的念书，一年半的课程我九个月就学完了。我在回国的飞机上，还在害怕你在我姐的婚礼上是随口逗我，过后就不会承认的。没想到我提前回来找你，听到你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我男朋友来接我，我走了】。”姜时宇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还觉得有些兴奋。

买买买从见到姜时宇的那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把“男朋友”这个专属称谓给了他。

“我那时候是有够肆意的。你当时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十个月，现在应该知道了吧？”买老大那会儿的行为模式并非一般人能够接受。

“因为买乐高？”姜时宇给出了答案。

“对啊，就在你姐结婚前几天，我爸爸妈妈去英国解冻了一个胚胎，还找了代孕。”买买买提出十个月，是因为怀胎十月算是一个常识。

“当时确实不知道，我好像是在买乐高出生半年之后，才知道他的存在的。”姜时宇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买买买会提十个月这么具体的数字，为什么不是半年，不是一年，而是十个月。

“我爸我妈跟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时候，说他们只是不忍心让一个被医生判定没有正常发育可能而被冷冻了快二十年的胚胎，就这么被所谓的人道遗弃了。并不是真的非要给我弄一个弟弟出来。”买买买就只乐意做独生子女这件事情，买海洋和安淑仪都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