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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微蹙起眉：&ldo;腰部两侧，大腿内侧，会阴，膝盖……挫伤，咬痕，新旧皆有。&rdo;她心略略一沉，分开死者的腿根，检查，&ldo;宫颈三度糜烂，死前有性交迹象。&rdo;随即，她拿工具梳理并拔下阴毛，装入袋中：&ldo;需分析是否混有他人毛发。&rdo;又刮了一些稠液出来，涂在载玻片上，&ldo;需检查妇科病史。&rdo;她要把死者翻过来检查，可力气不够；看看言焓，他懒懒地靠在椅背里，肘架在扶手上，两指撑着脸颊，姿态散漫，一幅围观者姿态，没要帮她的意思。甄暖不屑地哼一声，把死者的一只手臂摆到头边，一只屈肘放在胸前，外侧大腿屈起，然后抓住手臂和膝盖，稍稍一拉，沉重的尸体一下轻松翻起。她赶紧抱住，把尸体翻了个身。言焓弯了弯唇角，不吝啬地表扬：&ldo;懂得用巧劲，不错。&rdo;甄暖心里又蹭蹭地冒火，好不容易才灭下去。&ldo;死者背部后腰几处陈旧挫伤，臀部很明显。&rdo;一切再清楚不过，&ldo;她生前遭受了长期的性暴力。&rdo;甄暖抬起死者的下巴；喉咙处很干净，没有任何伤痕，旧伤也没有。这叫她些许费解。通常来说，性暴力会伴随着掐脖子。有人推门而入，小松来了。甄暖忽觉言焓很久没说话了，扭头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身子是笔直的，却静悄悄地垂着头颅。看不到脸，只有乌黑凌乱的碎发，和长长密密的睫毛。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多少有些柔弱。坐着都能睡着。这一瞬，只有窗外隐约的风雨声。小松轻叹：&ldo;队里的人跑了一整天，接下来还要更苦。&rdo;甄暖不知道是不是疲惫让他今天脾气格外硬。她收回目光，低了声音：&ldo;继续工作。&rdo;两人一起检验死者身上的新伤，即影响和造成此次死亡的伤痕。对普通警察来说，要分辨尸身上各种伤痕的类型、形成原因和时间，有一定难度；他们偶尔会分不清尸斑和伤痕，像这具尸体就有很多尸斑，看着像被人打了。&ldo;老师，死者的尸斑全在身体右侧。她死后可能一直侧躺着。&rdo;甄暖走过去看。死者脖颈右侧暗红，右手臂上端惨白，手肘处一团暗红尸斑；从侧面看，腋下、腰部、膝盖暗红；侧肋、盆骨惨白；右大腿和小腿的侧面则红白交替。&ldo;老师，这是移动尸体后重新形成的尸斑吗？&rdo;&ldo;不是。&rdo;&ldo;为什么？&rdo;&ldo;你看现场的照片。&rdo;甄暖摁一下按钮，显示屏上播放出一串照片，&ldo;看到死者侧躺的姿势没？&rdo;照片上，死者面向右边，侧躺在公路旁，双脚笔直，左腿自然地垂在右腿前。&ldo;为什么会形成尸斑？&rdo;小松答：&ldo;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血在重力作用下坠积到尸体的低下部位，造成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充血。&rdo;&ldo;正因如此，尸斑不会在尸体与硬面接触的部位形成，因为力量压迫会阻止血液聚积。&rdo;甄暖说，&ldo;比如仰卧时，尸斑会出现在后颈、腰部和大腿，却不会出现在头和屁股。因为那里被压住了。&rdo;小松看看尸体上的红斑，再看照片里死者的躺姿，恍然大悟：&ldo;如果是抛尸现场的姿势，死者右腿的侧面被压住，无法形成尸斑，应该全是白色。左腿的小腿压住了，也是白的，但大腿可以形成红色的尸斑。&rdo;&ldo;对。可你看，事实是死者右腿侧面红白交接，；而左腿的大腿小腿都是白色。照这么看，形成尸斑的姿势应该是，左腿大腿小腿的内侧被压住，无法形成尸斑，全白；右腿的被段状物压住一截，红白交替。&rdo;小松揉揉脑袋：&ldo;她侧躺的地方不平坦，压着一个和腿上白色痕迹一样宽的阻碍物？&rdo;甄暖弯弯唇角：&ldo;你没发现这条白色宽痕刚好和她的手一样粗吗？&rdo;小松一愣。她示意：&ldo;帮我把她的上身扶起来。&rdo;小松照做。甄暖把死者的腿屈起来，大腿和小腿上的白痕接成一条直线。她跪到尸检台上抵住死者的脚，把死者的手环抱住她的双腿，她的手臂刚好和那条白痕重合。小松惊道：&ldo;死者抱着自己的双腿侧躺在地上，这就是她死后保持的姿势？&rdo;&ldo;对。不会本人形成，而是凶手摆的。&rdo;小松疑惑：&ldo;凶手为什么要把她摆成这种姿势？会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意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