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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伊恩的眼中，搞艺术的人多少有些不修边幅。比如像是兰瑟那样，屋子里简直一团糟。并且多少有点沟通障碍，因为沉浸于艺术的世界里，与现实脱节。但是马斯洛&iddot;鲁迪却不同。他穿着浅棕色的毛线背心，格子长裤，看起来就像教养良好的优等生。&ldo;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rdo;当马斯洛的视线越过伊恩看见海利的时候，明显顿住了。海利朝马斯洛微微一笑，打开自己的西装，让对方看清楚他腰间的徽章。&ldo;你好，请问是马斯洛&iddot;鲁迪吗？我们是联邦探员。我是海利&iddot;拉塞尔，这位是我的搭档康纳探员。我们想要就阿曼达&iddot;库克问你一些问题。&rdo;&ldo;哦……请进。&rdo;马斯洛终于回过神来，他打开门，让伊恩与海利进来，然后走进了厨房，&ldo;不好意思，我这里访客不是很多。红茶还是咖啡？&rdo;伊恩一眼就看见了厨房里的咖啡机，他可不想马斯洛浪漫细胞发作，花上一两个小时给他们煮咖啡。&ldo;红茶就好。&rdo;伊恩在海利开口之前回答。若是海利这家伙，一定会以折磨伊恩的耐心为乐，大摇大摆的说要咖啡。当伊恩在沙发上坐下，他便开始观察马斯洛的房间。整洁，有条不紊，看不到一点颜料的痕迹，与兰瑟的满地狼藉完全相反。不到十分钟，兰瑟就端着茶壶和茶杯走了出来，替伊恩与海利倒上一杯茶。&ldo;请问，阿曼达她怎么了？她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rdo;毕竟联邦调查局都出动了，马斯洛认为一定不是小事。&ldo;她死了。&rdo;海利笑着回答，仿佛一个人的生死并不是什么大事。&ldo;啊？&rdo;马斯洛愣住了，正在为自己倒红茶的手抖了一下。就在茶水差点倒出杯子的时候，伊恩稳住了他。&ldo;谢谢……&rdo;马斯洛显得很震惊，&ldo;阿曼达死了？怎么回事……&rdo;伊恩不动声色观察他的表情，有一些因为情绪带动的生理反应是无法伪装的，马斯洛是真的惊讶。&ldo;嗯，闻香味应该是上等的锡兰红茶。你的访客虽然不多，但都是很有品味的艺术经纪人或者收藏者，对吧？&rdo;海利的姿态很闲适，并没有直入主题，相反用一种朋友间的语调说话，让原本略微有些紧张的马斯洛放松了下来。伊恩听说艺术家都是敏感的，他不懂得和这些人交流，所以索性让海利与马斯洛沟通。&ldo;是的，你真的很擅长观察。&rdo;马斯洛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海利的脸上。&ldo;你的艺术经纪人只有阿曼达&iddot;库克吗？&rdo;海利抿了一口红茶。而马斯洛的思维几乎要溺死在海利颔首垂眉的姿态之中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伊恩不得不重复海利的问题，&ldo;请问你的艺术经纪人只有阿曼达&iddot;库克吗？&rdo;&ldo;啊……之前一直都是她。但是两周之前，我决定和另外一个艺术经纪人合作。&rdo;&ldo;为什么？&rdo;&ldo;……阿曼达原本也是我的老师的艺术经纪人，但是他们因为一些原因闹得很不愉快，并且终止了合作。所以……作为学生，我最好也和自己的老师步调一致。&rdo;&ldo;两周之前的周二下午，阿曼达和你通过电话，要来拜访你，请问你见到她了吗？&rdo;海利继续问。&ldo;是的，我见到她了。我们谈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她希望能够挽回我们的合作关系。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告诉她，她需要挽回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老师。&rdo;马斯洛无奈地摇了摇头，&ldo;她在下午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的画室就在阳台上，我从阳台看着她的车开过了街角。一切都很正常。&rdo;马斯洛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ldo;她是怎么死的？&rdo;海利起身，来到马斯洛阳台上的画室，望向街角。那里应该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阿曼达离开的时候是否活着。&ldo;马斯洛，你的老师是谁？&rdo;一直沉默的伊恩开口问。马斯洛顿了顿，&ldo;你们怀疑我的老师吗？还是……会去找他的麻烦？他不可能杀了阿曼达的，如果可以请你们让他平静……&rdo;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海利就倚着窗台看着马斯洛那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作开口说：&ldo;你的老师是现代大画家范&iddot;查特。&rdo;伊恩愣了愣。他是个艺术白痴，并不知道范&iddot;查特的大名。但是今天在格里芬画廊里，范&iddot;查特的作品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可见这个人在现代艺术中的地位。而马斯洛竟然是范&iddot;查特的学生。&ldo;你已经调查过我了？&rdo;马斯洛蹙起了眉头。&ldo;不需要调查。我看你的作品就知道了。你的线条笔触与范&iddot;查特的之前的风格很相近。还有画面构图与视角方面也是。再加上你很注重保护自己老师的隐私，你的老师必须非常有名，否则如果只是艺术学院的某个理论教授，你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rdo;马斯洛微微呼出一口气来。&ldo;看来你很懂艺术，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老师现在的情况。&rdo;&ldo;他在两年前被确诊癌症。一直在接受化疗。艺术作品有一个特点，总是因为艺术家的离世而升值。所以最近两年，范&iddot;查特的作品售出的价格已经与近代名家的作品相差无几了。&rdo;&ldo;他需要休息，如果可以，请不要用阿曼达的事情来烦他。据我所知，他至少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阿曼达了。&rdo;&ldo;我们会尽量考虑范&iddot;查特的身体状况。谢谢你的配合，再见，马斯洛。&rdo;海利与伊恩正要离开，马斯洛却叫住了海利。&ldo;拉塞尔探员……我有一个很冒昧的请求。&rdo;&ldo;什么？&rdo;&ldo;请你做我的模特……可以吗？我会付你模特的费用，也会按照你的时间……&rdo;马斯洛的眼睛里有一种渴望。这种渴望，伊恩在海利的身边见到过许多次了。&ldo;你付不起我时间的费用。不过你这里的红茶可以。&rdo;海利微笑着离开。马斯洛赶紧追了出来，&ldo;拉塞尔探员！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rdo;&ldo;你说过&lso;按照我的时间&rso;，那么你需要我的手机号码做什么？&rdo;伊恩回过头来，看见马斯洛露出失望的表情。进入电梯，伊恩对海利说：&ldo;为什么要对他开那样的玩笑，你未必会再来。而我打赌，他会一直在家里等你。&rdo;&ldo;谁告诉你我不会再来？&rdo;海利笑着说，&ldo;还是你在担心我和别人走得太近？&rdo;海利靠向伊恩，胳膊靠在伊恩的肩膀上。伊恩向一旁挪了半步，离开海利的范围。&ldo;范&iddot;查特呢？你真的不会去调查他？&rdo;&ldo;当然要去。范&iddot;查特是个很有意思的画家。&rdo;&ldo;哪里有意思？&rdo;&ldo;他的画风在一年前开始改变。特别是着色风格方面。以前他的用色很内敛，追求艺术上所谓的平衡与柔和。而现在的画风，色彩绚丽，就像是有很多思想从脑海中炸裂开一样。&rdo;&ldo;他不是因为癌症在生死间徘徊吗？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改变了风格。&rdo;&ldo;谁知道呢？&rdo;电梯门打开，他们离开了马斯洛的公寓。天色将晚。伊恩收到一条短信，阿曼达&iddot;库克的遗体已经移交给了伯恩医生。&ldo;是吃晚饭，还是去伯恩医生那里？&rdo;海利悠哉悠哉地问。&ldo;去伯恩医生那里。他对阿曼达的尸体一定会很感兴趣，签收尸体的艺术家08&ldo;那你的身上怎么会有古龙香水的味道？你的伊恩叔叔从来不用古龙，而且你就喜欢他身上最原本的味道。&rdo;伊恩没有兴趣听他们两个没有营养的对话，他走到阿曼达的尸体前，皱着眉头观察了片刻，&ldo;阿曼达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捆痕或者其他痕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