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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镇远拍了拍台子道：&ldo;别急着发火，继续说。&rdo;余超嘴唇抖了抖，半晌才道：&ldo;我起初以为她心情不好，胡言乱语，但是她越说越不像话，一直骂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她重复说了六遍！还说我是穷要饭的，这句话她说了十五遍！我都记得！都记得！她说我穷得连戒指都买不起，还想娶老婆……你们说，像她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她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要去骗别的男人，以后生出来的小孩也跟她一个德行，这个社会就是被她这种女人败坏的！势力，不要脸！&rdo;他吼起来，惹得网吧上网的客人频频看过来。凌博今道：&ldo;那你也不应该杀了她。杀人是犯法的。&rdo;余超道：&ldo;难道欺骗感情就不犯法？等你老婆跟你说她跟你是玩玩，压根就看不起你，还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你要是能冷静再来教训我！&rdo;常镇远敲了敲桌子道：&ldo;再吵告你人身攻击。&rdo;余超有点怵他，嘴角动了动，终于收敛了。凌博今低下头捂着嘴巴笑。常镇远道：&ldo;继续说。&rdo;说到这部分，余超蔫了，耷拉着脑袋，&ldo;我想起以前用一个小号加过她，当时聊得很开心，觉得她人不错，才换了个身份用大号加她。她不知道我们是一个人。我就用小号约她出来，说带了礼物给她。她竟然真的相信了，我约她在一家连锁咖啡店里等，然后装作迷路，用电话一步步地把她带到了河边，然后……&rdo;他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将脸埋在掌心里，失声痛哭起来。凌博今和常镇远等他哭痛快之后才继续问。&ldo;我杀了她以后，觉得解气，又觉得害怕，我把她放进了之前带来的编织袋里埋在地里，还用石头放在上面，挡住。&rdo;余超边说边发抖，&ldo;她穿着我买的鞋子，我很生气，想脱下来带走，但走到半路，看到一个人穿着制服走过来。我很害怕，我当时就想着赶快离开那里，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鞋子丢到草丛里就跑了。&rdo;他抱住头，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混乱和懊恼当中。余超被暂时拘留在当地警局。案子破得很顺利，中午当地警局的同事都说要请吃饭，不过王瑞半路杀出来，其他人听说凌博今就是当地人，都笑笑走了。王瑞剃了个平头，比先前精神许多。他二话不说带两人进了附近一家饭店，&ldo;知道你们晚上要吃团圆饭，我就不和凌妈抢了，但这顿午饭我做东，你们跑不掉的。&rdo;凌博今笑道：&ldo;你看我们哪里像要跑，明明是堵着你，怕你跑。&rdo;王瑞早一天就订好了菜，三人一坐下，菜就像流水线一样不停地端上来。王瑞感慨道：&ldo;没想到你们竟然还真成了。来，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rdo;凌博今道：&ldo;会不会太老土？&rdo;常镇远难得配合地举起了杯子。三人碰杯，各自抿了一口。王瑞道：&ldo;怎么样？侯元坤的案子怎么样？&rdo;凌博今就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包括赵拓棠几个亲信以及成云妹的结局。王瑞唏嘘道：&ldo;这真是各有各的命啊！你看赵拓棠和成云妹，还一男一女呢，最后没成，倒叫你们俩大老爷们给成了。&rdo;凌博今道：&ldo;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酸呢？&rdo;王瑞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ldo;我师父回来了吗？&rdo;凌博今道：&ldo;上次说是几号回来，反正也就这几天了。&rdo;王瑞点点头道：&ldo;幸福就好。&rdo;凌博今道：&ldo;你呢？有看上眼的吗？&rdo;王瑞道：&ldo;你以为菜市场挑黄瓜呢？哪这么容易的？反正看你们好，我心里头也高兴。那就是希望啊。来来来，我再敬你们一杯。&rdo;三人说说笑笑，吃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散。临走时，王瑞趁凌博今去洗手间，对常镇远语重心长地说：&ldo;别看他每天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挺苦的。有时候钻牛角尖还看不出来，有时候会没安全感。要什么时候你感觉他对你特奉承特关心特黏糊，那大概就是你做了什么事让他觉得你在生气了。&rdo;常镇远道：&ldo;从你的形容来看，他对你的判断并不很准确。&rdo;&ldo;是啊。&rdo;&ldo;但是对我挺准的。&rdo;&ldo;啊？&rdo;常镇远抱胸道：&ldo;他对我的每次判断……都很准确。&rdo;王瑞先是一愣，很快笑道：&ldo;算我多嘴了。&rdo;凌博今出来，三人道别，又约定下次见面的大概时间后，常镇远和凌博今在附近逛了逛，等酒散得差不多，才开车回家。越近家门，凌博今发现常镇远越沉默，不由笑道：&ldo;我妈很好相处。&rdo;&ldo;看得出来。&rdo;&ldo;看谁？看我。&rdo;&ldo;嗯。&rdo;凌博今笑了，&ldo;而且我形容过你，我妈非常欣赏你。&rdo;常镇远道：&ldo;看得出来。&rdo;&ldo;这次看谁？&rdo;常镇远道：&ldo;你不是说我像你爸吗？&rdo;凌博今纠正道：&ldo;是有时候。&rdo;常镇远道：&ldo;现在呢？&rdo;凌博今道：&ldo;完全转化我对你的欣赏，这个答案可以吗？师父？&rdo;常镇远道：&ldo;不及格。&rdo;凌博今愕然道：&ldo;为什么？&rdo;常镇远道：&ldo;因为不想你毕业。&rdo;凌博今笑道：&ldo;正好我也不想毕业你荼毒下一届，所以还是我们耗着吧。&rdo;常镇远转头看着窗外，嘴角的弧度淡淡地印在车窗上。凌博今家是医院宿舍楼，这个时间楼里没什么动静。凌博今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常镇远坐电梯上楼。常镇远收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凌博今和他笑嘻嘻地说着话，想要调节他的紧张。等出电梯门时，常镇远似乎完全镇定下来，至少从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痕迹。凌博今掏出钥匙，却又改变主意按了门铃。门很快就打开了，凌国丽站在门里，先用眼睛飞快地扫过儿子全身，确定他平安之后，才看向那个站在儿子身后的男人。只一眼，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甚至比他儿子在电话里形容的更加不简单。&ldo;伯母。&rdo;常镇远边进屋边将礼物递了过去。说实话，要称呼一个只比自己真是年龄大几岁的人为长辈，多少有点考验他的心理素质。凌国丽收起探究的目光，接过东西，笑道：&ldo;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啊。你们肚子饿不饿？桌上有青团，饿了就吃一点吧。&rdo;家常得不能再家常的话让常镇远感到陌生又怀念，记忆中，只有小时候他的奶奶这样招呼过他。因此即使本身不爱吃青团，他还是吃了一个。凌博今卷起袖子进厨房，道：&ldo;屋子哪里脏，我们帮你打扫。&rdo;他话音刚落，就被凌国丽拍了下脑袋道：&ldo;你嚷嚷什么，人家还以为家里平时有多脏呢。知道你要带人回来，我早就雇保姆彻底打扫过了。对了，晚上你哥哥也会来。&rdo;&ldo;哦。&rdo;凌博今眼神闪了闪。&ldo;怎么了？&rdo;凌国丽对他这样的表情再熟悉不过，这通常说明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凌博今笑道：&ldo;师父和我哥已经见过了。&rdo;&ldo;你还叫他师父？&rdo;凌国丽诧异地问。凌博今道：&ldo;不然呢？&rdo;凌国丽道：&ldo;你谈恋爱，你妈我只负责搞定我的心理状况，其他不归我管。你自己想。&rdo;&ldo;……&rdo;118、&ldo;想入&rdo;非非（七）等饭菜都上了桌，徐肃诚才到。尽管凌博今先前向常镇远打过招呼，但看到这个人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仍然让他有几分不舒服。他起身的时候故意落后凌博今半步才走到徐肃诚面前打招呼。凌博今和徐肃诚就是他心里的正号和负号，有凌博今在他的视线，他心里的正面影响才会占据上风。凌国丽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常镇远，见他目光不时看向凌博今，颇感欣慰，忙招呼几个人坐下，又开了一瓶酒，帮常镇远斟满道：&ldo;当自己家里，别客气，放开胆子喝。&rdo;听说丈人都喜欢看女婿的酒量和酒品来判断人品和为人处世之道，没想到丈母娘也一样。常镇远主动敬了她一杯，仰头全干了。凌国丽暗暗唆使徐肃诚上。徐肃诚话不多，但酒量绝对是真材实料，这点常镇远在前世就一清二楚。他一端上杯子，常镇远就知道今天不能混得太凶了。两人吃几口菜就干一杯。凌博今居中岔开两回，代了一回，就被凌国丽在下面踩了好几脚。凌国丽一边看着他喝酒，一边聊天，几句话下来，家庭状况就摸得一清二楚。听到常父的职位之后，她脸色就有些发难，&ldo;你父亲知道你们的事情吗？&rdo;常镇远道：&ldo;知道。他说过，过几天来看看我们。&rdo;两瓶啤酒下肚，他说话开始大舌头，脸慢慢变红，但目光还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