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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川偷偷吞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老友？”

“一个认识几十年的朋友了。”吴赵海拿布擦了擦外溢出来的水，“可惜，前段时间刚去世了。”

语气说不出的遗憾与可惜，混杂着的哀伤与怀念让苏川为之一动，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昔日的恩师与挚友。

“真是太遗憾了，您节哀顺变。”说出让别人为自己的死节哀顺变这种话真是说不出的诡异，但苏川表示，他已经习惯了，对于过去的自己已然释怀。

“他很出色，可惜太固执了，否则也不会落得那种下场。”老人似乎想起什么，叹了口气摇头。

苏川保持沉默不做评价，本分的做好一个局外人的形象。

许久，吴老才又开口：“你唱歌很像他，不是声音像，而是在技巧、共鸣以及感情的处理方面，像的惊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我教的，我甚至都要怀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教过你了。”

一席话说的苏川有点心惊肉跳的，他唱了几十年的歌，有些东西已经不是在技巧层面了，早就成了习惯、与自身融为一体。所以他压根不会留意这些，唱歌完全按照他对歌曲的感觉和理解走，除非是乐感惊人的专业人士，否则没人会发现也没人会关注这个。

茶杯在指尖转动下在木几上旋转了一圈，苏川心虚的抿了抿嘴，面上还强装惊讶：“有那么像？！”

吴赵海没说话，呆呆的望着茶汤，眼神带着无限回忆，像是陷入自己的记忆中。

没有得到回应他反倒松了口气。本来嘛，借尸还魂这种事就是个天方夜谭，正常人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吴赵海说的那番话可能真是觉得歌声像，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低头喝了口茶，还是没忍住，问到：“您收我，是因为我跟您的那位老友很像的缘故？”

吴赵海在苏川的质问中回过神来：“只是一小方面罢了，毕竟你的技巧和实力摆在那，不收下你恐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

吴老又恢复到原先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不过你技巧已经很成熟了，我也没别的可以教你了。”

苏川：“……”

苏川忽然你觉得自己是被当成了乐子，尤其是眼前这个人，原先不知道被他愚弄过多少次了。

本想冷讽热嘲的讥讽几句，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苏川把话吞回肚子里，但仍忍不住嘀咕了两句：“没得教还收……”

吴赵海抿了口茶，一副老神在在、神秘兮兮的样子，大有“天机不可泄露，你还年轻，不懂不懂”的得意：“你天赋好，但娱乐圈每天都会有天赋不错的年轻人离开，你以为单凭天赋就能大红大紫了吗？我其实并不比那些专业的教授强多少，无非就是眼光好点、带出的学生强点，才让人尊称一声‘音乐教父’。所以我这个师父对你最大的用处不是教导，而是增加名气。”

老头子很看得开，说话丝毫没有顾忌，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把自己和娱乐圈看的恨透。

苏川沉默了半响：“所以您是要捧我？”

“不，我是看好你，就像当初我看好那位老友是一样的道理。”吴赵海看着他，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只是我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你年轻，对这个圈子还不懂，所以你要听我的。他当年在最鼎盛的时候不过是被人称为‘歌王’，称王容易，成神最难，我要你完成他没做到的事情，在歌坛彻底称神，歌神！”

吴赵海目光灼灼，布满皱纹的眼睛一扫这个年龄该有的混浊，灼烧的他整个毛孔都张开、颤抖。

难怪当年他会对自己那么失望，难怪他会对自己当年固守根本、不愿做改变生这么大的气！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野心！

歌神吗……

苏川吞了口口水，只觉得嗓子眼干涩不已，再多少的水都滋润不了。

“万一，做不到呢……我是说，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能耐。”

吴赵海摇头：“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你的歌声有种魔力，跟技巧和感情无关，听到它的人会不知不觉想要继续听下去。我看过你前段时间在网上爆红的视频，发现你不止声音是这样，整个人处在演唱状态时自身会散发一种魅力，让人无法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