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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眼睛明明睁着，却看不见丝毫光亮。

  他的血液都仿佛烧了起来。

  所有的感触是那么的真实而又虚幻，让人无法描述。

  他像是被丢入大海的一根浮木，被海浪拍打下去浸湿又浮上来……沉沉浮浮的溺毙感让他不由得挣扎着想要抓住点什么。

  但他听见了一声贴在他耳侧，好像很远，却又很近的呼吸声。

  随着这声落地，6阮的视线回复。

  他眼前骤然出现的，是被光晕虚化后的一张脸。

  是6阮最熟悉的，他亲手画出来的脸。

  男人的眉目深邃，五官精致到几近单薄，冷冽的面部线条带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但他紧抿的唇和直勾勾的视线却让这份凌厉化作了另类的危险。

  这张脸离6阮很近，近到6阮稍稍抬一下下巴，就能在男人漂亮的下颌线上落下一吻。

  这个念头让6阮猛地睁开了眼。

  真真正正地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看着屋内的一片昏暗，外头有阳光透过浮雕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空调运转的冷空气被6阮吸入肺腑中，他呼出口浊气，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疯了吧。

  他活十七年，快十八年，头一回做那种梦不说，对象还是……

  6阮埋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

  怎么可以对戚临！

  6阮再次深吸一口气，开了腿上的仪器，起身进了浴室，顺便把脏了的睡裤丢进了洗衣机，没有等家政机器人按照每天设定的时间洗衣服，而是自己亲自打开了洗衣机。

  顺便还设定了双倍洗衣液。

  6阮把自己重泡进浴缸里，因为他没有带蓝牙耳机和手机进来，所以戚临没法跟他说话。

  这样也让6阮有点空间冷静冷静。

  他不是对戚临的aI身份有意见。

  他就是觉得……

  自己有点亵。渎了戚临。

  6阮没和任何人说过，哪怕戚临也不知道。

  在6阮心里，戚临的地位是不可比拟的。

  因为他是他父母花费半辈子的“成果”，也是他彻底从云端跌入泥沼时唯一抓住的救命稻草。

  其实戚临对6阮来说的意义，早就远家人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年景仰虔诚的心就一点点变了味。

  6阮又泡了个澡出来后，戴上蓝牙耳机时，耳机里就响起了戚临的声音：“你怎么洗澡了？”

  “出汗了。”6阮面不改色道：“虽然我没有洁癖，但是黏答答的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