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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们一样,大多人来此,也是为学习,增长见识,少有瞎玩的。
不过少,还是有的。
正如斜对面一行,明明别人正在严肃认真地探索字体奥秘,遗憾落笔人的去世,有一个二十岁左右,打扮华美的富家少爷很没礼貌地顾自插话了。
“这些字画算什么好?真是没见识的乡下人。”少爷着湖青色纻纱交领长衫,头束拳大白玉冠,手持乌骨泥金扇,腰悬萱草纹香囊,羊脂白玉佩,指节修长,肤色略白,按说是个相貌不错的后生,却生了一双细长灵活过头的双眼,令人遗憾。
少爷眼睛一翻,有七分流气三分傲气,扇子一指,“头一回来文山寺吧!这些字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人写就,因为死的早,便成了名字名墨,其实水平并不怎的,比之方入寺时之字,名人峡之字,差了许多!”
“这样的字也能入你们心,真真是没见识!”
正在激动兴奋的众人脸一冷,“这位少爷又是谁?我等皆是书生,有没有见识,觉得好不好,自己有所得便可。古人有一字之师,我等在此学习,自觉没甚不好。逝者已矣,这位少爷还是留点口德的好,尊重二字,你与别人,别人才可与你。”
“我是谁?”少爷冷哼一声,懒洋洋地摇了摇手中扇子,好像在说,告诉他们!
他身后下人随着这扇子轻摇站了出来,冲少爷行了个礼,走上前挺腰就喊,“我们少爷的名头,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们少爷姓王,是这阳青县父母官的儿子!”
纪居昕等四人在下面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三人皆向林风泉挤眉弄眼:你爹如今比父母官还大,怎的没见你这么大架势?让我们也沾沾光?
“别闹——”林风泉低声,眼里闪着兴味,“一般再怎么嚣张也不会随意找茬吧……”
“你们看看那字旁的名字。”纪居昕也压低声音,手指悄悄指了指一众人前面,灰墙上的字。
字的左侧明明白白地写着落笔人名姓——严天。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纪居昕眯了眼,“昨日午后经过我们吃饭酒楼的书生群里,像是有人提过严天这个名字。”
夏飞博眉头紧皱,显是没想起来。
林风泉巴巴看着徐文思。
徐文思低头闭眸回想片刻,“的确有。那个穿孝的少年的哥哥,好像叫严天。”
徐文思父亲是书院讲书,学识渊博,教育手法非凡,徐文思自小被父亲亲自教养,不知道是天赋还是得到了训练,记忆力特别好,认真起来,短时间内能做到过目不忘,便是没有刻意要记,一定时间内,只要认真回想,总能记起些事。
他这般说,事实就是如此了。
“那么……”林风泉摸下巴,笑的奸兮兮,“县令儿子出现在这里,必是有原因的。”
“找上这群人或许也……”徐文思也笑了。
夏飞博眯眼,“且看着吧。”
这时双方已经辩了一会儿,谁都不服谁。
县令之子王少爷凭着身份,顾自声音加大,绕着法的骂对面一群人,这群人不敢反抗太过激,毕竟人家身份在那。
“我等自认学识不足,练习不够,到不了这位严姓公子的程度,才想学习一二,若是王少爷看不惯,只管前行便是,不过萍水相逢,转头便忘的人,批判我等实在无甚意义。”
王少爷哈哈大笑,“说你们见识少你们还不服气,我告诉你们,即要研究学习,就照着最好的来!士兵跟将军学或可成为将军,跟百户学再厉害也就是个百户!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教学相长,你们要学习,就该找活着的,佼佼者!跟个死人学有什么意思?能对话吗?能交流吗?”
“说起来文山寺的东西也就这点,”王少爷背着手,仰着头鼻孔朝天,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还是临清好,不负名声的学子之乡,除了莲青书院,市井也各有传奇。”
都在东昌府,临清之盛名无人不晓,众人安静了一瞬。
王少爷便趁着这一瞬,继续说,“来这里,还不如去临清的小铺子看一看。”
众人目露疑色。
“少爷我就去了临清一趟,如今最火的,就是南街上一间苏记纸墨铺子,那里字画水平之高深,你们想都想不出来!”见吸引了众人注意,王少爷继续骄傲地说,“本少爷就在那里得了一幅字,那字写的才叫好,笔舞龙蛇,铁画银钩,你们这群俗人见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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