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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白抬起了左手,温柔地覆在了她的脑后,柔声保证:“好,就听姐姐的。”
陈知予又扬起了脑袋,话里有话地问:“万一有一天,有一个比我更合你心意的女人出现呢?”
季疏白:“不会有这么一天。”
陈知予:“你怎么这么确定?”
季疏白很认真地回答:“因为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属于姐姐的。”
从十年前,那个七月二十日的夜晚,她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属于她了。
陈知予莫名有点感动。
虽然不清楚他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她还是满足于这个答案的,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又伸长了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再次将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声,出乎预料地能够令她心安,如同无家可归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归宿一般。
这时,季疏白忽然问了她一句:“姐姐爱我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紧张,又带着难掩的期待。
多年以来,他所奢望的,不过是她的爱。
哪怕是一点点的爱也行。
陈知予却怔了一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她与他的相识,本就是一场交易,从一开始她就是为了三百万而故意接近他、勾引他、用尽浑身解数让他爱上自己,所以她不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把爱情童话当真的小女孩了,爱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梦幻,远不如生活实际,所以自从十八岁过后,她就没再期待过爱情。
她虽然很喜欢季疏白,也愿意跟他上床,但她却从没考虑过他们的以后。
她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过往二十八年的人生经验告诉她,“以后”这种东西也太过虚无缥缈了,比爱情还要虚无缥缈,所以她从不考虑以后,今朝有酒今朝醉。
十年以来,除了季疏白,没人能让她这么醉过,所以她就醉了,至于醉了之后怎么样,她没想过。
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她就拍拍屁股走了,或者拿到三百万之后她就不再爱他了,又或者过一段时间后,季疏白对她没有了新鲜感,然后主动离开了她……既然以后那么不确定,她为什么要去考虑以后呢?既然连以后都不想考虑,又何必纠结自己爱不爱?多劳心啊,所以她也从来思考过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但是吧,她又不想让和尚弟弟失望,思量片刻,她抬起了眼眸,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温柔又坚定地启唇:“我当然爱,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季疏白愣了一下,他很了解陈知予,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否在撒谎,眼眸中蕴藏的星光瞬间暗淡了下来。
他知道,她在撒谎,却没有多言,片刻后,沉声回了个:“嗯……”
陈知予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再次将脑袋枕在了他的心口,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就这么抱着他,与他肌肤相亲,贪婪地享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其实家中的温度很高,因为屋子里面有地暖,即便是室外下了大雪,人在室内也像是过夏天般温暖。
但她还是想抱着他,感受他的体温,汲取他的温暖。
就好像,全世界都是冰窖,他是唯一的热源,离开他就会被冻死。
忽然间,她做了一个决定:先把任务放一放,过几天再说。
虽然她已经决定了等任务完成后分他一百五十万,帮他还清家里面欠的外债,但是她并不确定季疏白要是知道了自己当初接近他是别有目的之后,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心灰意冷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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