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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迟早有你后悔的那日。”
……
*
升云酒楼
越夜,酒楼就越热闹。
穿着胡服的舞姬媚眼如丝,她们在急促的琵琶声中,扭动着纤腰,跳一曲盛世繁华。
陈南淮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他脸色很不好,接连撞了好几个端着漆盘的小二,不妨头,酒菜倒了他一身。
“都没长眼么。”
陈南淮心里的无名火越少越旺,只能发泄在个无辜的小二身上:“滚,立马收拾包袱滚蛋。”
他用长袖拂去下裳的脏污,闷着头朝东北角的包间走去。
不明白啊,梅盈袖到底哪儿好,不过是个粗野可鄙的乡下丫头,贱骨头到卖身,怎么是个男人都喜欢,都要……和他抢。
走到包间前,陈南淮深呼吸了口气,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从屏风后头转进去。
一瞧,案桌上已经重新换了珍馐,是些比较家常的菜。
谢子风此时正盘腿坐在席子上,将烛台拉到跟前,细细地就着烛光看画,神情是那样的温柔,瞧见他进来了,慌张地将画卷起来,藏到怀里。
“他们走了?”
谢子风随口问了句,笑着倒了两杯酒,拍了拍跟前的软垫,示意陈南淮坐下,道:
“我最是烦我那李表兄,吃饭必得女人陪,他走了,耳朵都清净了。你快坐下,咱们兄弟好久没见了,今晚一定得喝个够。”
“好。”
陈南淮微笑着入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慢些。”
谢子风摇头笑笑:“这是秦酒,烈着呢。”
“无碍,我见着你高兴。”
陈南淮满目地欢喜。
他与谢子风一同在洛阳长大,子风是荣国公幼子,身份贵重,打小就备受瞩目。而他是陈家嫡系独子,虽富,但不贵。小时候,那些个小侯爷、贵公子满瞧不起他,唯独子风与他亲近,屡屡替他出头。前年他刚单独做生意,被人坑了,赔了好大一笔,不敢同老爷子说,亦是子风,卖了几处宅院,又东拼西凑,才帮他填补上亏空。
“你说你,若不是李少硬拉了你来酒楼,你是不是又悄悄走了,躲着不见我?”陈南淮笑着问。
“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么,你而今生意多,越发出息了,是个大忙人。”
谢子风一笑,拿起筷子,夹了块茄子吃,道:“再说了,我也忙着找梅姑娘,我总感觉,快找到她了。”
“梅,梅姑娘。”
陈南淮右眼皮生生跳了下。
大约……是同名罢,哪儿能这么巧呢。
“你叫我看看那画,说不准我见过呢。”
“那可不行。”
谢子风赶忙按住胸口,骄矜一笑:“不怕你恼,这画除了我,谁都不许看。”
“那我非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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