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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听了,脸上的神色又是失望又是释然,一片复杂,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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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大夫给苏意卿把了把脉象,道是心绪有点损伤了,却也还好。
老头子板起脸把苏意卿说了一顿,这么大月份了,更应当保持心神镇定,不可一惊一乍的,若是波及到胎儿该如何是好。
他平日里已经给大将军夫人备下了现成的药丸,用各色珍贵的药材炮制出的,兼备安胎及滋补的功效,以做应急之用,当下就叫白茶取了一丸出来,给苏意卿服下了。
苏意卿还是抽抽搭搭的难过。
温氏也被惊动了,几乎是扑了进来,抓着苏意卿上下看了个遍,见她无恙,然后才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大骂崔氏狠心。
这时候谢全进来了,请示该如何处置崔氏。
苏意卿让将崔氏提了进来。
毕竟是伯母,苏意卿心软面嫩,看着崔氏,嘴巴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问讯。
温氏却站了起来,指着崔氏的鼻子,手指都颤抖着:“阿崔,你好歹毒的心肠,我们卿卿一直敬重你为尊长,从无不敬之处,自家骨肉血亲,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手?不怕天打雷劈吗?”
崔氏脸色灰败,眼睛看向苏意卿,目中尽是绝望。
苏意卿很是难过:“伯母,卿卿哪里做得不对吗?你不是一向疼爱我吗,为什么……为什么竟会这样?”
眼泪顺着崔氏干枯的面容流了下来,她涩涩地道:“前天,有人从京都给我送来了一样东西。”
她顿了一下,哽咽道,“是一个人的半段手臂。阿娴左手掌正中有一颗红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阿娴,我苦命的阿娴啊。”
苏意卿呆了一下。
“他们要我下毒害你,如果不从,下一回,送过来的就是阿娴的脑袋了。”崔氏掩面大哭,“我知道我对不起卿卿,可是我能如何,阿娴固然不好,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如今谁也不记得她了,若连我这个母亲也不管她,岂不是要生生地看她去死吗?”
温氏又惊又痛,大骂:“你的阿娴是命,我的卿卿就不是命吗,她自作孽,又能怪得了谁,断没有道理为了救她而让卿卿陪上性命,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疯癫了。”
崔氏放下袖子,惨然一笑:“是,我鬼迷了心窍,我自己的过错,我来担待,卿卿,伯母只求你,将来若有机会,求你好歹救救我的阿娴,伯母在九泉之下给你叩头了。”
她这么说着,口中和眼中都流出了汩汩的血,那血液赫然是黑色的。
温氏赶过来挡在苏意卿的前面,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崔氏倒在了地上,犹自望着苏意卿的方向,口中喃喃地道:“卿卿,求你、求求你……”
她气绝身亡,眼睛还是睁的。
谢全挥手,赶紧叫人把崔氏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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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还是下雨,雨水敲在窗格子上,咯咯哒哒的,吵得人有些心烦。
苏意卿白天毕竟受了不小的惊吓,虽然用过了药,还是觉得心神不定的。
白茶服饰着苏意卿脱衣,准备就寝,看苏意卿的样子,就轻声问道:“夫人,是不是哪里不妥,要不然还是叫大夫过来,这一夜就在外头候着,以备万一。”
苏意卿想了想:“也好吧,我总是觉得有些气闷,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怪不舒服的。”
白茶便叫人出去传唤了。
苏意卿这边正更衣,忽然惊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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