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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生如此热闹?”透过窗帘看向外面,宓妃习惯性的比划起来。
一般情况下,宓妃很乐意扮演一个乖巧,恬静的哑巴角色,而事实上她的嗓子也的确还没有好,本就是一个哑巴。
假如没有寒王等人在场,她倒也不用比比划划的用手语,直接用千里传音说话便好。
但是,无论是上一次在城北狩猎场,还是这一次在雷县,她的风头已然太甚,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她尚无绝对的实力之前,适当的显示出自己的弱势,那才是生存之道,王者之道。
正所谓,慧极必伤,强极则辱,因时制宜的展露锋芒才是成熟的表现。
上一次,她的手段狠辣而血腥,但亲眼目睹过的人,至今都还在床上躺着,一个个吓得不轻,再次见到她必定是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为她的‘壮举’去四处宣扬;
这一次,见过她真正身手的人,该死的人都死绝了。她的三个哥哥肯定不会往外说,他们的侍卫也不会,那便等于没人知道。
常言道,假亦真是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她偏就是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难以看得透她,猜得透她。
有关她的言论在星殒城那是传得沸沸洋洋,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不过传闻归传闻,事实上亲眼看到的又有几人。
假如她又换一副脾气秉性出现在世人的眼中,那么谁知哪是真,哪是假。
即便是有幸亲眼目睹她如何将一个人分尸的太子墨思羽,跟琉璃国的镇南王,他们的说辞又有几人能信。
更何况,以那两人的身份与地位,一言一行都被受各方关注,压根也不屑去与市井小民争论这些有的没的。
毕竟,世人大多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哪怕是人云亦云,说的时候信了,可当他们亲眼看到的与亲耳听到的生矛盾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故而,宓妃从不担心自己在狩猎场的举动会做得太过,甚至觉得轻了。
寒王与她曾见过的太子不一样,出于本能的直觉,宓妃并不想与寒王有过多的接触,因而在寒王的面前,她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贤雅,恬静乖巧,甚至是隐藏自己的一部分实力。
在有些人的面前,要装,但在有些人的面前,一定不能装得太过了。
否则,就太假了,反而显得不真实。
“三哥去问问,别着急啊。”温绍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推开车门就径直走了出去。
呈井字形的大街上,车流不息,人头攒动,周围商铺林立,几乎都快赶得上星殒城的热闹喧嚣,但今日却显现出几分混乱。
温绍宇刚跳下马车正准备随便拉一个路人问问情况,不料幽夜已经找人询问清楚,回到马车上向寒王禀报了。
他们此行出来,一共有三辆马车,此时略显拥挤的街道上,他们与其他人的马车都被迫暂时停靠在路边上。
走在最前面的马车,自然是坐着墨寒羽跟溥颜,而他们兄妹四人同坐一辆马车,最后一辆马车里则是坐着非要与他们同行的离慕。
离慕当然是想跟墨寒羽坐同一辆马车,但是人家寒王不乐意。
因此,她也只能又羞又恼退而求其次的独自乘坐一辆马车。
当然,哪怕心里再不乐意,面上她仍然表现得很是欢喜,至于内里如何,那也只能问她自己了。
在这个皇权至上,极其讲究尊卑的时代,宓妃自然不能越过寒王去,故而,他们的马车只能走在寒王的后面,不能越过他去。
“绍宇,听说今日香阳楼将举行赏花大会,挑选三日后进贡的花卉,制琴大师楚师傅将会带着他的得意之作罗雀出席,你们可有兴去瞧瞧。”
墨寒羽暗磁清冷的嗓音自马车内传出,带着几分邪魅,几分沉寂,几分雍容。
但闻其声,亦不难猜想那说话的男子,是怎样一个俊美清雅之人。
“琴郡不是每年五月才举办赏花大会,挑选要进贡的花卉么,怎么…”今个已是腊月二十六,怎么着也不该在此时举行赏花大会的。
接着温绍宇未说出来的疑问,墨寒羽又道:“琉璃国镇南王,北狼国大皇子,梦萝国三皇子出使吾国,这年将会过得很热闹。”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嘲讽。
这些人出使金凤国与举行赏花大会有什么关系,正当宓妃心头犯嘀咕,墨寒羽像是知道她的疑惑一般,清冷的嗓音随之又再次响起,“半个月前,琴郡郡守就培育出能在冬日盛开的菊花一事上书皇上,本也不是什么太重要之事,但梦箩国此番似乎也带来了某种珍奇的花卉前来,故而才有了这场引人注目的赏花大会。”
“原来如此。”
若非他们这些天都在疲于奔波,也不至于连这些消息都不知道。
“妃儿,想去香阳楼看看吗?”温绍云见宓妃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
“这般盛大的赏花大会,琴郡的百姓应该都会前往香阳楼外驻足观看,咱们今日只怕也玩不痛快。”赏花什么的,其实温绍轩并不是很热衷,他欣喜的是能见到制琴大师楚汉岑,“若能求得楚大师一架古琴,也算不枉我三次前往此地拜访而不遇他了。”
“那人琴制得极好?”宓妃见自家大哥满眼的期盼之色,不甚在意的撇了撇小嘴,只是有面纱遮挡,倒也无人瞧见。
温绍云瞥见她的小动作,宠溺的对她眨眨眼,解释道:“楚大师现今已七十高龄,一生制琴没有上百架,也有几十架,其中有两架古琴最为有名。”
“是吗?”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宓妃咬了咬嘴唇,这个时代可不像前世,有什么名人传记什么的,她知道的也仅仅只是皮毛。
“两架古琴其中一之,乃是前韩皇后的心爱之物——扶苏,而另外一架则是至今未有明主的——罗雀。”他们三兄弟里面,大哥擅琴,也极为爱琴。
曾经三次亲到琴郡拜访楚大师,都没能见到本人,不可为不遗憾。
“怪不得呢?”怪不得她在墨寒羽提起楚大师的时候,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缅怀,原她就觉得寒王此人不该有这种情绪的,不知其中竟然还有这般渊缘。
“什么怪不得?”
抬头对上温绍宇晶亮的黑眸,宓妃微微一怔,而后摇了摇头,软声道:“既然这么有儿,那咱们就去香阳楼凑凑热闹。”
原来大哥喜欢琴,她竟是今日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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