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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奶奶一听说要吃饺子,便转移了目标,揉着肚子道“我这一天天跑的,可真是有些饿了。”
孙李氏便问道“他三姑,你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上门,自然是好事,你瞧我这外孙女怎么样?”她伸手一指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小玉。
孙李氏似乎猜到她的来意,脸顿时就黑了,尴尬地说“挺好的。”
“这孩子叫小玉,今年十三了,跟着她爹还念了两年书,识文断字的,最是聪明伶俐。我琢磨着,你家阳哥儿是个有出息的,我也不求别的,就让这丫头给阳哥儿当个铺床叠被的使唤丫头吧。”
孙李氏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三姑,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不是委屈了孩子了吗?”
“委屈什么呀?穷家小户出来的丫头,不就是给人使唤的命?”三姑奶奶不以为意地说。“这孩子手脚最是勤谨,日后你家阳哥儿念书,就让她在一边给磨墨,打扇子。二嫂子,不是我说你,阳哥儿将来是要考举人,中进士的,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多让人笑话啊。”
孙丽英知道这位三姑奶奶来了,肯定没好事,早就躲在外边偷听了,此时听到这里,顿时就被雷着了。
她哪里猜不到三姑奶奶的心思?
什么做丫头?这分明就是给她四哥找了个妾,而且还是强塞性质的。
最可笑的是,这位三姑奶奶为了把外孙女塞进来,把辈分都给搞乱了,她和孙白是一辈的,却让自己的外孙女管孙丽英喊姐姐……
孙丽英赶忙撒腿就往东厢房跑。
进了东厢房,她压低了嗓音道“四哥,不好了,三姑奶奶带了她的外孙女过来,说要给你当丫头,不过依我瞧,她分明是想让这丫头给你当妾。”
孙阳闻言,顿时就被口水给呛着了,嘴里正在嚼着的饺子喷了一桌子。
上官杰和孙雷十分无语地看着他,得,这饺子也别吃了,全糟践了。
孙丽英同情地继续道“而且这次是打算强塞个丫头给你做妾,人都带来了,我看着似乎连行李都捎来了。”
孙阳咳嗽得脸红脖子粗的,也顾不得喝口水压一压,赶忙起身去了正屋。
孙丽英转身想跟去瞧瞧四哥打算怎么应付三姑奶奶的逼婚,上官杰却一把拽住她。
“我还没吃饱呢,你把这收拾收拾,再给我上一盘饺子。”
孙丽英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好笑,“你还吃得下去?”
上官杰淡淡地笑道“没什么吃不下去的,收拾干净就好了。”
“那你等着。”孙丽英笑着把桌子上的几盘盘子里剩下的几个饺子都倒在了一起,然后端去院子的角落里,倒进了狗食盆里。
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防贼,她家也不例外,养了一只土狗。
孙丽英将盘子拿进堂屋,孙雅刚好又煮好一锅饺子,她端了两盘,拿进东厢房,又急忙忙地跑了回去偷听。
孙李氏正苦着脸跟三姑奶奶那打擂台呢,“他三姑,这事真的不行,你们家小玉虽说不是什么大户千金,好歹也是她爹娘的心尖子,哪能给我们阳哥儿当使唤丫头呢?”
三姑奶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二嫂子,既然你这么说,不如干脆就让阳哥儿收了小玉得了。她如今也十三了,让她服侍阳哥儿一两年,也就能圆房了。”
“这可使不得。”孙李氏急道。“阳哥儿已经订了亲了,如今媳妇还没过门,怎么能先纳妾呢?”
三姑奶奶双手叉着腰打断了她的声音,“二嫂子,我是把你当成了个好人,才想把自己的孙女嫁来你家的,谁知道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这般轻视我们。口口声声说你家阳哥儿没有功名之前不娶妻,这一转眼就攀了个高枝,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阳阴沉着脸孔,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他冷冷地瞪着三姑奶奶,“三姑,你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孙阳不偷不抢,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门好亲事,怎么就成了攀高枝了?”
三姑奶奶没想到他会进来,不禁有些尴尬,陪着笑脸道“阳哥儿,不是三姑说你,那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咱们庄户人家出身的人怎么能娶呢?一个个娇滴滴的,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什么活计都干不了,怎么能服侍得了你?你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身边自然得留几个能服侍你的人才行,三姑也是为了你好。”
孙阳冷笑道“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三姑了。”
“咱们是一家人,谢什么?”三姑奶奶仿佛没听出他语调中的嘲讽,笑吟吟地说。“阳哥儿,三姑疼你,所以有这好事才想着你。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个三妻四妾?日后你当了官,身边要是没有几个服侍你的人,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孙阳沉下脸,“三姑,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此生只娶一个妻子就够了。”
三姑奶奶不高兴地瞪着他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三姑也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
孙阳不客气地说“我的将来,自有我爹娘为我打算,不敢劳三姑操心,三姑毕竟是个外人。”
一句话便堵得三姑奶奶险些昏过去,她伸手指着孙阳道“阳哥儿,可见你是攀上高枝,有了出息了,这眼里就没人了。”
孙阳板着脸孔道“三姑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家中还有客人,不便招呼三姑,三姑还是早些回家吧,也免得家人着急!”
“你……”三姑奶奶没想到这小子竟敢下逐客令,顿时气得脸色铁青,瞪着孙李氏道。“二嫂子,真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如此目无尊长!”
孙李氏赶忙陪着笑脸道“他三姑,孩子小,不会说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那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只问你,你到底要不要留下我们小玉?”
一旁的小玉垂着头,眼泪不住地在眼圈里打转。
她本来是没什么心眼的小丫头,外祖母突然就找上门,跟她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让她收拾了两件衣裳带她出来,说是要给她攀个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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