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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敏缓缓自怀中摸出一支通体晶莹的白玉萧,不急不徐道:“女人。”他道出此言,老脸丝毫不红,又向雷洪反问道:“难道雷兄不喜欢女人吗?”
雷洪会心一笑,打了个哈哈,点头道:“钟兄说得极是,还请钟兄出手。”若非钟敏武功较他高了一大截,要他帮手,自己哪会受此鸟气。
“不要脸。”梅云清冷哼一声,玉手一引,离她足有三丈之遥的一名黑衣人只觉一股吸力传来,长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落入她手中。
梅云清心知这钟敏武功极高,单打独斗尚不知鹿死谁手,何况旁边雷洪一伙虎视眈眈,那边还有一个是敌非友的苏花语,此刻形势堪虞!她面色沉重的捏着剑诀,剑势未,剑气已至,钟敏夷然不惧,白玉萧信手挥出,那道剑气立时消于无形,出手果然不凡,他得了便宜仍不忘卖乖,口中调侃道:“在下今年尚未娶妻,听闻梅庄主亦未成亲,可愿与在下结秦晋之好?”
杨飞闻言大怒,他心中早将梅云清当成自己老婆,这钟敏都七老八十了(打个对折),仍为老不尊,想跟自己抢老婆,比那败家子还要讨厌三分,不过他心中虽怒,倒颇有自知之明,心知若动怒火,只是徒劳,反增梅云清负担,既有此念,便强自抑住怒气,自我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老子武功高了再找你姓钟的算帐。
此时雷洪略一示意,那些黑衣人四下散去,将这客房团团围住,八大高手环伺之下,便是一只苍蝇也难飞出,他自个站在门外,注视房中情形,若苏花语稍有异动,再出手不迟。
梅云清偷瞥杨飞一眼,见他神色,知其心意,大有情意地向他微微一笑,回对钟敏冷叱道:“无耻下流!”她“流”字未毕,剑势已,周遭丈许空间内的空气竟似被抽空一般,雷洪见此声势,只得再退三尺。
钟敏笑道:“在下虽是无耻,却不下流。”梅云清剑势虽厉,却难损他分毫,只见他白玉萧轻轻点出,竟然“嗡”的一声,尖锐刺耳。
杨飞见这钟敏脸皮之厚,恐怕天下无人能及,本欲出言讽刺两句,可一呼一吸之间,困难之极,哪还说得出话来。
那白玉萧萧孔间透出无数气劲,向梅云清攻来,封住她周身要害,劲力之巧妙,自叹弗如,她无暇多思,剑势再变,在自己与钟敏面前划出一道淡淡的剑幕。
“铮铮铮”玉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每响一声,那白玉萧便出一声萧鸣,合奏起来,竟成一曲子,传入在场之人耳中,顿觉每一声似敲在心坎之上,令人心血沸腾,难受之极。
若非梅云清在前面挡住大半攻势,杨飞早已血管爆裂,毙命当场,饶是如此,杨飞亦抵受不住,退到苏花语身畔,嗅着她天生异香,方觉好受许多,缓了口气,向苏花语轻声道:“苏姑娘。”
苏花语武功高强,区区魔音自然奈何不了她,饶有兴致的瞧着杨飞一脸糗样,心中暗笑,冷冷道:“干什么?”
杨飞道:“看在咱们是老相识的份上,苏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谁跟你是老相识?我为何要帮你?”苏花语道啐骂一声,忽又转念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杨飞望了那锦盒一眼,道:“苏姑娘可否拿着这锦盒离去?”
苏花语闻言愕然,她还以为杨飞要她助梅云清击退强敌,谁知是这等好事,这么一来,岂非白白便宜了她?
杨飞又道:“苏姑娘不是想拿蝉翼剑弄清自己身世么?为何又如此犹豫不决?”
“你。。。”苏花语本不知杨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亦不信他会如此好心,但见他故作泰然之色,心中忽然省悟,这家伙是要自己引开雷洪钟敏一伙,只要自己拿了蝉翼剑,麻烦的不再是梅云清,而是自己了,她原本自忖武功虽非天下第一,亦足可纵横江湖,可今日一见,方知自己是井底这蛙,不但梅云清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即便是这钟敏,武功较她亦差不到哪去,若二人合力攻来,自己能抵挡几招?
钟敏手中白玉萧忽幻出一道白色光华,那光华奇怪之极,竟似实物,手不能及,物不能挡,长达三尺,三尺之外,无半丝透出,形成一个白色光罩,将他罩在正中,此刻他便似隐身一般,梅云清所见只有一道白光,哪还看得见他的人,既看不见人,又如何应招。
梅云清面色凝重,娇叱一声,手中三尺长剑亦爆出一道耀眼之极的淡黄光华,同钟敏不同,她这光华又长又尖,远远瞧来,便似一把巨剑,足有丈许之长,梅云清驭着光剑,凌空飞击钟敏光罩之上。
那光剑无声无无息的透过光罩,直至梅云清实剑攻至钟敏光罩寸许之外方出“嗡”的一声轻响。
杨飞忍不住向苏花语低声问道:“苏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奇怪?”
苏花语摇头道:“我哪知道?”言罢,又暗自懊恼,自己为何要回答这小无赖,反倒让他看轻。
杨飞低声咕哝道:“原来也是一只井底之蛙。”他这一句倒将自己骂了进去。
他声音甚小,苏花语一时又未在意,听得不大清楚,但心知这家伙决计不会有什么好话,不觉美目寒意大作道:“你说什么?”
杨飞哪敢惹这姑奶奶,忙道:“我在说苏姑娘原来跟我一样。”
“谁跟你一样。”苏花语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
梅云清驭剑在数息之间狂攻九九八十一剑,每出一剑,手中长剑光华便更涨一分,及得最后一剑,剑身光华竟达两丈之长。
周围之人瞧得如痴如醉,心想天下竟有这般神奇的武功。
虽是如此,梅云清每一剑堪堪触及钟敏光罩便即弹回,好似碰到极大的阻力,攻之不进,而钟敏也不见反击,任由梅云清狂攻不止。
场中二人眨眼已交手百招之多,钟敏渐显不耐,他成名江湖已有二十余载,竟然奈何不了一个甫出江湖的黄毛丫头,心念一动,战局立变。
苏花语沉吟半晌,忽道:“我答应你。”
杨飞大喜道:“苏姑娘取盒而去,迟则生变。”
“好!”苏花语应了一声,剑痕化作弯钩,闪电般的向箱中探去。
“铛!”在杨飞目力几不可见间,一条人影飞身而至,极快与苏花语过了一招,手中之剑一闪即没,待得他立定之时,杨飞方才看清来人是个男子。
苏花语娇笑道:“杨飞,这可不是本姑娘不帮你,而是有人阻扰。”她拿不到锦盒,倒不慌不忙。
杨飞问道:“此人苏姑娘可认得?”
苏花语摇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谁知他是什么东西?”她出言不逊,那人闻了却不动怒,反淡然一笑。
杨飞见他一身白衣,朗眉星目,英姿勃勃,端的一个美男子,较那个张扬之极的钟敏更胜一筹,杨飞自己容貌平平,又被姚立志“毁容”,最见不得那些潇洒俊朗之人,心中不觉对这家伙嫉妒之极,又不敢惹他,小心翼翼的向此人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那人不答反问道:“你纵人劫镖,你们白总镖头若是得知。。。”他言至此,又嘿嘿笑了两声,笑得杨飞心中毛。
杨飞被他揭着痛处,又不清楚此人是敌是友,又羞又恼,但听他语气似与白向天有些渊源,只得打了个哈哈,强颜笑道:“此处人多,镖留此处,怕有不测,这位姑娘是我朋友,我请她拿走,暂时保管而已。”
苏花语见他说谎连眼都不眨一下,芳心暗暗佩服,却不出言揭破,反含笑向那人道:“不错,他请我代管而已。”
那白衣人淡然一笑,忽反手探向那锦盒,苏花语早防他此招,剑痕再作铁鞭挥出,娇哼道:“原来你也是盗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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