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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迦拿出手机看一眼，信号很弱。她试着拨了下电话，结果信号断了&he11ip;&he11ip;

  程迦来这之前通过摄影协会联系了可可西里保护区，宣传科工作人员给了她一个电话，说是达杰保护站三号巡查队的队长，让她直接联系。

  照理说，从西宁往格尔木走是最近的路线；但程迦想来羌塘看看，于是饶了远路。

  她与宣传科达成一致，对方提供保护和便利，她拍摄照片做宣传，在大城市进行巡回展览的收入jiao给对方用于保护区工作建设。

  程迦想要的，只是一张好照片。

  江郎才尽这个词，太恐怖，是所有创意工作者的噩梦。

  她的经纪人上星期还打电话，说她快一年不拿照片参赛了。那位经纪人说：&1dquo;亲爱的，拍张照而已，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专业技术不用说，别太理想主义，拿奖赚名气才是硬道理。对你来说，拿奖还不简单，

  沾上贫穷，这才显得普世，忧国忧民，因为富裕是自私自利的；

  得贴近底层，这才有层次，有深度，因为上层是肤浅浮夸的；

  最好是偏僻地区，这才有思想，因为城市是没有内涵的；

  如果边缘自然就更棒了，这才能让人深思，获得内心安宁，因为社会是让人浮躁的。”

  得知她要来可可西里，经纪人乐了：&1dquo;亲爱的，你终于开窍了。”

  程迦呵呵而过。

  程迦捧着手机在路上找信号，走了几十米，居然连一格都没有了。

  她扭头看到一家小卖部。

  木牌子上写了一串藏文和一串歪歪扭扭的汉字&1dquo;麦朵的小卖部”，柜台上有公用电话。

  小卖部售货员是一个藏族女孩，头拿彩绳编成小辫儿，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笑起来一口白牙，还有深深的酒窝。

  &1dquo;我打个电话。”程迦拨了号码。

  &1dquo;嘟，嘟，嘟&he11ip;&he11ip;”程迦等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柜台。

  路的另一端，一队男人在早晨的人群里穿梭。

  彭野低声对十六说：&1dquo;过会儿清点一下车上的枪支弹药。”

  十六心里瓦亮，这次返程，路途凶险。

  走在前边的尼玛忽然停下脚步，静了静，回头说：&1dquo;七哥，你手机在响。”

  ☆、chapter5

  chapter5

  是麦朵的小卖部打来的。彭野接起电话，&1dquo;喂？”

  &1dquo;嘟&he11ip;&he11ip;嘟&he11ip;&he11ip;”对方挂了。

  彭野打过去，占线。他收了手机。

  程迦等得不耐烦，挂了电话，等几秒又打过去，那边却占线了。

  她问：&1dquo;多少钱？”

  售货姑娘摆摆手：&1dquo;没打通就不用钱啦。”

  程迦不说话了，斜靠在门边，掏出烟来抽。女孩见了，有些好奇地瞅她，不小心撞见程迦淡淡的目光，窘迫地吐吐舌头，笑嘻嘻扭过头去了。

  程迦问：&1dquo;你这儿卖烟么？”

  她身上的烟只剩几只了，虽然行李箱里还有几包，但撑不了多久。这里比她想象中的物资匮乏。

  &1dquo;卖呀。”女孩指着旁边的玻璃柜。

  程迦走过去，把手里的万宝路推到她面前：&1dquo;有这种么？”

  &1dquo;没有诶，&he11ip;&he11ip;不过，这些你都可以看看啊。”女孩热qíng地给她介绍，&1dquo;这个8块，那个14，那个&he11ip;&he11ip;”

  程迦瞧着，不声。

  女孩讲了一大串，见她不说话，也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