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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年纪小,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又过于沉重复杂,七七吃完东西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房间的小木窗,漏进来的光线一点点偏斜。
七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下午了。
堂屋有谈话声。
堂屋里,陈建和坐在靠门口的小马扎上,锁着眉头,“我在周边村子打听了一遍,还特地去了趟镇上派出所打探,都没有走丢娃儿的人家。”
他一早上走访了周边邻近大大小小近十个村落,又特地沿着河岸两侧重点打探,就差没跑到镇子另一头去打听了。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没人家里走丢小孩,甚至,把娃儿模样形容出来,周边压根就没人见过。
陈建和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小娃娃到底是怎么来到他们村口的,难道是飞来的不成?
张细凤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件没改完的衣裳,脸色不太好看,“我问过娃儿,她说自个是孤儿,看来是真的。”
说完咬牙,狠狠咒了句,“娃那一身的伤,估计是流浪路上被人打的。下手的人真真是畜生!”
陈建和沉默。
昨天带娃儿去卫生所,陈建和也在场,娃娃身上的伤他也是见了的。
“婶,现在怎么办?”他想了想,后面的话说得有些艰难,“这么小的娃儿,要是没人管,放她一个人继续在外面流浪,怕是……”
怕是活不了几天。
“我知道县里有家专门收容孤儿的福利院,要不我明天跑一趟,去给打听打听?”他说。
张细凤没有说话,她看着手里没改完的小衣裳,脑子里不期然浮出小娃儿模样。
四岁半的娃儿,看起来才三岁大小的个头。
又小又瘦,巴掌大的脸蛋,瘦得捏不出肉来。
她垂眸继续在小衣裳上穿针走线,“七七这娃儿可乖哩。吃东西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的,又斯文又秀气。我当间夸了她一句,你没看到她偷偷害羞又开心的小模样儿,可招人疼了。”
陈建和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婶……”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刚起了个头就被张细凤打断。
“行了,娃儿的事情我再想想,你也耽误一天了,先回去把落下的活儿给干了。”说完张细凤看看天色,又道,“现在下晌了,时间不赶趟,等明儿一早你去趟镇上,帮我请兽医过来看看家里的猪。这两天不知道咋回事,两只猪仔不肯吃东西,还串稀,八成是病了。”
提起家里两只小猪仔,张细凤苍老面容爬上愁绪。
她一个寡老婆子,地里的活计干不了多少,家里一年到头的进项全靠精心饲养的这两头猪。
要是猪不长膘,年底卖不上价钱,来年就得勒着肚皮过日子。
陈建和点头应声,“行,我明儿一早就去镇上把人请来。”
七七窝在房里,等外头没了人声,才下了床,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口,怯怯探出个小脑袋往外看。
张细凤一扭头,就瞧着了房门处只露出一双莹亮眼眸的小娃儿,怯生生模样,像是胆小易惊的小兽,小心翼翼伸出一只小爪爪,探知外面的世界。
萌得张细凤一颗心软成泥。
“七七,来,过来试试这件小衣裳,看喜不喜欢。”她笑着朝小娃儿招手,把刚刚收线的小衣裳展示给娃儿看。
这是她用自己的旧衣裳改的,现在天气热,她给改成了半袖子的盘扣小衣裳,多余的布料给娃儿做了条裤子。
颜色是洗得白的湛蓝色,不算好看,但是耐磨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