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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夫子不说,是因为摸不准绥阳县阅卷官的喜好,怕到时没进前二十,会影响三人的心境。
而穆浅染不说……纯粹就是懒得说了,管他第几,反正能考就继续考。
“说来,老夫倒是有一事想请教穆先生。”詹夫子忽地道。
“夫子但说无妨。”
说实话,每次听到詹夫子叫自己穆先生,她都有种被导师喊去谈话的不适感。
“你如今这般用心培养三人,倘若日后,三人因为金钱利益而失了本心,背叛了这份师生情,你待如何?”
“那又如何?”穆浅染笑着将试卷放入抽屉收着。
正想说“师生情这种东西,得之我幸,失之他们命——短”时,又想起钟叔给自己的那份詹夫子的履历。
于是紧急换了个方式道:“我只管尽我所能,做我该做之事即可,
他们若是能一直保持本心,那便是这份师生情之幸,若是他们被那花花世界迷了眼,那……”
沙哑的声音顿了顿,在詹夫子以为她要说“那便是我看走眼了”时,原本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肃杀之情:
“那便让钟叔跑一趟,左右不过是一份去黄泉路的车票,顺手的事。”
瞬间被梗住的詹夫子:……
门外,去而复返准备和先生提议下一场别让子修师弟给他们送考的周颉三人……默默收回了脚。
三人僵硬地扭头,目光呆滞地看了看身边的人,齐齐一抖。
良久,方才如无事生般,同手同脚往自己的小房间去,越走,脚步越快,最后甚至都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
呜呜呜……夫子的可怕,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书房内,听到细碎脚步声远去的某位无良先生,唇角微扬。
得到答案的詹夫子显然有些讶然,却不再说什么,只是道了别便起身离开。
穆浅染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稿纸,意思意思地送这个老先生到门口。
直到目送老人笔直的身影远去后,才回到案桌上。
眼下,她愁之事有二,一是县学的教法。
倒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县学的学生与丹平村不同,后者类似于后世贫困地区的学生,对支教老师的崇拜和敬畏几乎刻在骨子里。
前者嘛……毕竟是绥阳县这个小县城中的小康人家,如果不能用财力和权力震慑住,那就只能靠实力征服了。
所以,这县学的教学方式,自然不能像丹平村那样花样百出,她得低调又有内涵地装个x。
二来,她还得操心村学那群“望师石”,自己不在的这两个月,他们的课业要怎么办?
周颉三人倒是不用担心,县试前二十名的学子,入个县学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她要操心的,是剩下那十二个留守学生。
他们已经落后周颉三人一步了,再放任两个月,这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周颉三人之所以能进步如此神,除了他们自身的努力和她与詹夫子时不时的指点外,主要还是这次的吉州、琼州之行,让三人开了眼界。
眼界广了,写出来的四书文自然就比旁的童生要更言之有物。
她作为先生,虽然没有义务照顾到每个学生,但毕竟是她辛辛苦苦培育了一年的苗苗,还是要尽心呵护下。
穆浅染一面沉思一面将先前罗列出来的几个方法都划了去,最终,只留下了一条,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