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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拧紧了眉心,她笑时紧绷的唇瓣裂开了一个口子,有血珠子涌了出来,而她并未察觉,足以说明她双唇冻的已没了知觉,让楚淮心里更加烦躁了。
他冷着声调,说出的话语里饱含威胁,&1dquo;你若不拿回去,一会我便交给萧应,说是你硬要塞给我。”
萧容一怔,随即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眨巴着晶莹的双眸:&1dquo;我只是怕你冷,你做什么要告状。”
若是被太子晓得她帮助楚淮,兴许一会卧冰求鲤的便是她了。
楚淮瞥开视线,难得有些不忍看她的委屈,&1dquo;你若不想被萧应找上,便赶紧带着你的手炉离开,我即便冻死也无需你多事。”
这话说的颇为无情,很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不知好歹。
萧容咬了咬唇瓣,那血珠子被她含入了口中,分明这话无情,可她却莫名觉得楚淮不是想要告状,只是不想收下她的手炉。
这人可真是一头倔驴!
&1dquo;楚淮,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萧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她若真的不管,楚淮会死的。
楚淮偏过头,没再搭理萧容,看起来有些恼怒,像是要和萧容划清界限的模样。
她胆子小?他看她的胆子比天还大!
萧容撅了噘嘴,妥协了,&1dquo;好了,手炉先给我用一会,等一下我暖和了我再给你。”
萧容将手炉从他腰际取出,那份暖意消散于风中,楚淮还是没搭理萧容。
萧容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去,她是真想帮一帮楚淮,一是两人有着同样的处境,本就该互帮互助,二是她从未接触过像楚淮这样的少年,她的几个兄长,还有各府的公子,瞧见她都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极其嫌弃的离她这个灾星远一些,唯独楚淮没有嫌弃她,还为她庆生。
这是萧容长这么大,遇到的第一份温暖,即便这份温暖带着些许冷硬,她也极其感激。
就在萧容要走远之时,楚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1dquo;将你装雪水的陶罐拿过来。”
&1dquo;啊?”萧容没明白他的意思。
楚淮重复一遍,萧容便回到湖畔,将凉了的手炉交给绿枝,绿枝瞧见两人的来往,却并未多嘴,带着手炉回去了。
公主一定有自己的用意,绿枝想。
萧容捧着陶罐走向楚淮,雪下的大,冰面有些滑,她走的极其小心,楚淮的身上落满了雪花,走的远些,怕是都不能现湖面上躺了一个人。
&1dquo;你要做什么?”萧容将陶罐递到他跟前。
楚淮瞅了一眼,才装了半罐子雪水,忽然抬起手,将手中捧着的雪花往里倒,罐子里的雪水多了一些。
&1dquo;去吧。”楚淮没多说什么,将手放回原处,又闭上了眼。
而萧容却被这一幕震惊一双眸子瞪的溜圆,楚淮居然在为她收集雪水!
他趴在湖面上,满身的积雪,而他的双手合成碗状靠在冰面上,一朵又朵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慢慢的堆积起了干净的雪花。
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并没有消融成水,这也足以说明楚淮的手有多冰冷,萧容不用触碰都晓得必定冷到了骨子里。
刚才那点小委屈,瞬间消散于烟,楚淮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呐!
楚淮闭着眼,能感受到一丝灼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夹杂着冰凌的睫毛微颤,但没有睁开眼。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那么蠢的事,双手能承接的雪花十分有限,而他就那么做了,只是希望她能快一点集满雪水,别再冻着了。
被她注视着,楚淮心中越来越躁,做这样的事根本就不是他的性子,要是萧容敢开口问他的话,他保证语气会比方才更差劲,竟有种恼羞成怒之感。
可萧容却并开口,而是将腰间的手炉解下,塞回了楚淮的腰间,楚淮感受到温暖瞬间睁开眼,还来不及开口,便被萧容顶了回去。
&1dquo;你若是想告状便告吧,大不了我被太子责罚。”说完萧容抱着陶罐转身就走,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萧容嘴角往上翘起,乌溜溜的瞳仁漾着笑,她才不信楚淮当真会告状,他肯定是吓唬她的,他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告状。
虽然身处冰天雪地,萧容心里却是暖暖的,大概是因为此后的深宫,终于有了一种别样的暖意吧。
楚淮看着萧容离去,心中不免挫败,连一个小娘子都吓唬不到,他如今是越没用了。
在楚国,他的名声可是专门用来吓唬孩童的,听闻楚国民间有小孩夜间啼哭不止,便有人吓唬小孩,若是再哭,便有怪物来吃人了,小孩即刻止了哭声,而那个怪物,便指的是他。
看着她离去,楚淮抿了抿薄唇,看来得战决了,别真把她给冻死了。
下大雪对于萧容来说也有好处,那便是可以从干净的石阶上收取一些积雪,她取积雪的时候十分谨慎,可不能被人觉了,一边警惕着,一边收集雪水。
等到绿枝再一次来到梅园,她已经快收集满了。
&1dquo;公主,奴婢来时不曾瞧见耳房的那两人,想来是用午膳去了。”
是啊,已经过了午膳时分。
绿枝从怀中取出一个被油纸包裹着的馒头,&1dquo;公主先垫垫。”
萧容笑着摇头,&1dquo;不用,我一会便要收集完了,回去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