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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铭的摇人能力向来是为司徒朝暮所钦佩的,不到五分钟时间,他就成功地将闻铃和厅响拉入团伙中了。
但其实这五分钟的时间主要还是用来说服闻铃了,因为说服厅响最多二十秒就够,只需要告诉他一句“闻铃也去”,剩下什么都不用多说,厅响就会积极响应号召,甚至还会倒贴着求你让他入伙,连去哪儿玩、玩几天这种关键问题他都不会多问一句。
紧接着,裴星铭又从通讯录中找出了周唯月她妈的联系方式,就在他准备点击“呼叫”的时候,司徒朝暮赶忙抓住了他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还要带周唯月去呢?”
裴星铭浓眉微皱,不悦道:“不然呢?咱们都出去玩了,把她自己一个人扔家里?”
司徒朝暮也没明确阻止他,只是提前给他打了一计预防针:“嘎隆县可不是什么四通发达的大县城,因为它附近没有景区,所以交通特别不便利,别说机场了,就连火车站都没有,咱们到时候只能坐汽车去,而且碧屿村还不在县城里面,到时候咱们还得再倒车,一路上特别折腾,你确定我们这一路上可以照顾好周唯月么?”
裴星铭毫不迟疑,斩钉截铁:“不用你们管,我可以照顾好她。”
司徒朝暮无奈,认真又严肃地对他说:“我不是不想管她,是我们去的地方很偏僻,说不定还要走崎岖的山路,她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带上她相当于带着一个孩子,我不能够保证她的安全,我也必须对她和她的爸妈负责。你说她万一真的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该怎么跟她爸妈交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多年前的那场雨依旧历历在目,所以司徒朝暮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让周唯月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发生意外了,她承担不了那么大的责任和负罪感。
裴星铭还是那个态度:“不用你来保证,我一定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司徒朝暮盯着她哥看了一会儿,特别不理解地问了句:“你干嘛非要带着她去呀?”
裴星铭也很不理解司徒朝暮:“她只有我们这几个朋友了呀,而且她只是笨又不是傻,要是让她知道了咱们几个一起出去玩却不带她她不会难过么?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
他们两个一个是从理性上出发,一个是从感情上出发,根本无法定夺谁对谁错,又争执不下,所以只好询问另外两位小伙伴的意见,还特意拉了个小群。
闻铃的想法和司徒朝暮一致,为了周唯月的安全考虑,不带她是最好的选择。
厅响却说了句:我先说我很赞同闻铃的观点,但是吧,咱们几个说的也不算啊,干嘛不直接问问周唯月想不想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
周唯月是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思想和灵魂,她去或者不去,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在于她想不想。他们也没有那个权利和资格替周唯月做决定。
裴星铭关掉了周唯月她妈的联系方式,转而拨通了周唯月自己的手机号。
周唯月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声音超级兴奋:“裴星铭!”
裴星铭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就扬了起来,神色和语气也放得温柔了:“嗯,是我。”
周唯月:“你怎么啦?”
裴星铭:“没怎么,就是大家想在开学前去旅行一趟,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去?”
周唯月不假思索,急切激动地说:“想!想!我超级想!”
裴星铭笑着回:“那行,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去,不过你得先保证不能在危险和人多的地方乱跑,不能乱吃东西,不能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一切听从指挥。”
周唯月立即说道:“好的好的!我保证!”
于是乎,带不带周唯月一同出行的棘手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接下来就是劝说家长们同意这一步。
为了尽可能的得到父母的支持,他们五人合起伙来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把旅行的目的地从偏僻偏远的嘎隆县碧屿村改成了繁华发达的现代化大都市——D市。旅行时长如实告知:从初三到初七。
除了周唯月的爸妈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之外,其余几人的父母都痛快地点了头,毕竟一起出去玩的人多,又是繁华大都市,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他们几个人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个过完年后全都奔十八,再没点防范意识和自理能力么?再者说了,东辅这边的过年习俗主要集中在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这三天,他们几个初三出门初七回来,既不耽误过年又不耽误开学,也没理由不同意人家出去玩。
周唯月的爸妈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点的头。其实他们原本是不想让周唯月跟着一起去的,一是担心女儿的安全问题,二是担心自己女儿会给别人添麻烦,但是架不住周唯月一直哭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闹得年夜饭都不吃了,怎么劝都劝不好,她爸妈无奈之下才同意了,不然总不能让孩子伤心难过地哭着过大年吧?
父母的“通过票”全部拿到手之后,大家就开始查路线订票了。
嘎隆县没有火车站,只有一个小汽车站,所以他们只能先前往D市然后再倒其他交通工具前往嘎隆。
D市虽然有机场也有高铁,但是春运期间的火车票实在是紧俏,别说一口气抢五张票了,就是一张票都抢不到,连商务座都没有了,所以司徒朝暮他们五个只好去购买价格昂贵的飞机票。
好在过年嘛,大家手里都有点儿小钱,买张飞机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节约时间,五人化身成了“特种兵”,买了初二晚上从东辅出发的飞机票,在初三的凌晨两点落地D市国际机场,然后火速前往汽车站,买完票之后就地在汽车站的候车厅里面休息睡觉,定了五点半的闹钟——一天之中唯一一趟通往嘎隆县的大巴车在清晨六点准时发车。
大巴车行程15个小时,大半程全是盘山公路,全程平均海拔三千二。
最开始那几个小时里面,司徒朝暮他们五人都没有异样的感觉,因为折腾了一路实在是太太太累了,所以大家几乎是一上车就睡着了,并且一个比一个睡的死,脑袋磕窗户上都感觉不到。
睡醒之后,胸闷晕厥的感觉就随着大巴车的摇晃和颠簸逐渐强烈了起来,但他们五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因为高反而晕的,全都是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曲折路况给绕晕的。
在东辅生活了那么多年,真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比过山车还要晕眩刺激的项目。
并且眺目所望,极尽是山,各种各样的山,黑的、灰的、黄的、青的、高的、矮的、平缓的、嶙峋的、石体光秃的、覆盖着白雪的……像是捅了山精的篓子一样,捅出了十万大山。
最初,几人的感情还都挺兴奋,一边趴在车玻璃上照相一边惊叹地“哇哇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山,尤其是险峻又连绵的雪山,简直圣洁极了,也震撼极了,像是闯入了不染凡尘的人间仙境。最震撼的当属大巴车行驶至山脉最高处时,周遭云雾环绕,仿若一伸手就能触及青天。
但是看着看着,就看习惯了,外加晕车严重,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了。
晚上九点,大巴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司徒朝暮他们五个一下车就蹲在路边狂吐了起来。在车上的时候也没胃口吃什么东西,所以他们吐的全是淤积在胃中的酸水。
吐完了之后,又瘫在路边缓了好久,五人的七魂六魄才缓缓归位,脑袋却始终是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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