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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问颖还真没听说这件事情,她这一个月里不闻窗外事,张家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但也能推想出一二,无外乎是张家在杨世醒的主张下因罪获得重罚,贞妃求陛下网开一面而不得罢了。
她故作不解:“你这说的不是陛下?和六殿下有什么关系吗?”
徐元光气急无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她摇头笑语:“真不明白。”
徐元光气急:“你——”
“好了,”阮淑晗拦住他的话,“我听明白了。等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会把你的意思和她好好说的,你别急,越急事情越解决不了。”
徐元光看起来更急了。
但他又不能把这份着急表现出来,只能在姐妹俩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指指阮问颖,看看她,再指指阮问颖,看着她道:“你相信她没听明白吗?她分明是不想听明白!”
“所以呢?”阮淑晗道,“我这妹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情愿的事情,谁也不能强迫。她不想明白的事情,难道你还能逼着她点头说明白不成?”
徐元光道:“那总不能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让我受她连累吧?”
他再度压低声音:“而且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六殿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和他置气可以,但绝对不能失了分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阮问颖原本正逐渐归于心如止水,一听这话,登时又起了层层涟漪,气血直冲上顶。
是啊,和杨世醒相处千万不能失了分寸,要时刻持守本心,不然就会深陷泥潭难以自拔,这样的道理她可真是太懂、太明白了。
她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好,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并且早就到了这个极限。我不会去见他,不可能去见他!你要么就忍,要么就不当这个伴读,别来找我!”
徐元光被她说得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一言,还是用这么一个充斥着怒气的口吻。
阮淑晗见势不好,连忙弯出一个微笑,走到两人中间,背对着徐元光,握住阮问颖的双手,温言安抚。
“好妹妹,你别着急。他素来是个笨嘴笨舌的,十句话里有五句是夸张,五句是误解,当不得真。”
又转向徐元光,轻斥:“六殿下的心思如何,你很明白吗?需要你来这里乱说?一个不好弄巧成拙,我看你怎么收场。”
徐元光神情怔怔,像是还没有从阮问颖的话里反应过来。
他看向阮问颖:“你——”
“住口。”阮淑晗低声阻止,“我妹妹不喜欢听这些话,你不许再说。”
“可是——”他再度张口。
他的话依旧没有说完,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被阮淑晗打断。
“姑娘。”谷雨略微提高的声音从不远处顺着夜风传来,“徐姑娘过来寻你们了。”
少顷,徐妙清提着一盏宫灯,在谷雨的领路下移步前来。
她一见到徐元光就笑开了:“二哥哥果然在这里。我一看车架旁不见你的人影,就知道你是往这边来了。”
然后对阮家姐妹俩颔首致意:“晗姐姐,颖姐姐,多日未曾相见,姐姐们可别来无恙?”
阮淑晗回之一礼。
徐元光则稍带疑惑地笑应:“小妹?你怎么过来了?”
徐妙清道:“我过来找你,顺便与晗姐姐、颖姐姐她们说说话。”
徐元光愈发疑惑:“你找我做什么?”
她回答道:“不是我找你,是父亲那里遇着了一位故人亲戚,与之相谈甚欢,想来即刻就要你去拜见,我便提前过来寻了。”
徐元光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走开,而是转向阮问颖,低声道:“六殿下的心思,我的确不敢说如何知晓,但他待你的心意,我都是从来看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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