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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建阳年过五十,算不得特别大的年纪,但常年饮酒抽烟,又不注重保养,脸颊日常泛着红血丝,高定西装也遮不住高耸的啤酒肚。
她去了他旁边坐下。
盛安跟着坐到她另一侧。
面前立刻被推过来一个玻璃杯,有人探身过来,当着她的面给她满上。
殷建阳一手搭着她的椅背,一手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略倾身过来,笑着,“初初,你真的好难请啊,我跟老盛说了好几次,他都不愿意让你出来玩。”
扑鼻而来是一股烟酒的臭味,沈止初闭了闭呼吸。
殷建阳说话时,搭在桌上的那只手一直在动,像是他说话时的肢体习惯。
沈止初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手,防备着他有意无意蹭上来。
他话音一落,旁边立刻有人起哄,“这不得罚一杯嘛,沈小姐太不给我们老阳面子了。”
盛安的手不着痕迹地搭在殷建阳那只手上,他站起身,笑着,“以前初初太小,也不太懂事儿,不敢让她出来惹大家不高兴。不过,这事儿到底是怪我,我来喝。”
此话一出,却立刻惹得大家不愉快了。
有人干脆地夺了他手里的酒杯,手指在沈止初面前的桌面点着,必须要她来喝。
沈止初看着这些人,道,“我还没吃东西,先喝一点点,可以吗?”
这还是她进来之后头一次说话。
那清清冷冷的嗓,像淙淙的冰水,尾音又是软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咯噔,感觉要被这声音说化了。
殷建阳忙道,“那是肯定的,得先垫垫肚子嘛,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说到“身体”俩字儿,眼神就落在了她身上,像黏腻的虫类皮肤自她锁骨处缓慢地滑过。
沈止初手端着酒杯,小小地抿了两口。
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待会儿不至于胃痛,她还是吃了点。
这些人又寻了些理由,如此吵吵嚷嚷地又让她喝了两三杯。
每次她也都只抿上几口,但殷建阳是今天的上座,他不说话,也就没人揪着沈止初不放。
在有人提议沈止初得敬殷建阳一杯的时候,有服务员推门而出,附耳在殷建阳身边说了句话。
后者神色不变,点了点头。
沈止初听得很清楚,服务员说的是:房间开好了。
为方便喝醉的客人留宿,香海上面几层都是客房。
沈止初默不作声,手指攥紧了裙摆。
盛安拍了拍她的肩,她一个激灵回过头。
“怎么了吗?初初?”
她摇了摇头。
盛安以手掩口,凑到她耳边低声,“……你过来,我嘱咐你几句。”
他站起身,示意沈止初也跟上来。
沈止初跟着他,来到包厢另一头的角落,她背对着圆桌,他站在她面前。
盛安道,“你待会儿敬老阳一杯,喝了之后,就找机会撤,去保姆车上等我,我想办法哄好他们,然后开车带你走,我今天没喝酒。”
圆桌旁,殷建阳做了个嘘的手势,从裤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抖散在沈止初的酒杯中,还捡了个筷子搅了搅,确认看不出异常,这才坐回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