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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猛地坐起来,半倚在软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身体还残留着梦境中的余韵。
云姒羞愤欲死,她……她怎么能做那样的梦!
待字闺中的少女,做春。梦已羞死个人。更不要说,梦中的男人竟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得的陌生男人!
虽然云姒从头到尾都没看清那个男人的脸,但她认识的外男本就寥寥无几。有着那样完美身材和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侵略气息的男人,云姒绝不相识!
她竟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梦中这样那样……
更让云姒无法接受的是,她在梦中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十分享受,那种欢愉的感觉甚至延续到梦境之外。
云姒紧紧抓着床上的蚕丝锦衾,本就白皙的手指,关节处变得青白。锦衾被她抓得皱皱巴巴,可云姒毫无所觉,她双眼含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比陌生。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白日里从不曾生过这些不该有的念头,为何还会这样?
值夜的绿芽被云姒的动静吵醒了,轻声问道:“姑娘,可是要饮水?”
云姒听到绿芽起身,吓了一跳。
她虽然没有揽镜自照,但也能猜到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她浑身上下都烫得很,脸颊和耳朵尤甚,定然一片绯红。
眼睛酸酸胀胀,盈满了泪水,一滴眼泪在眼角将落未落。云姒伸手轻轻抹去,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烫的眼角,她知道自己连眼角也红透了。
睡前松松挽起的髻,早已散乱,丝凌乱地落在她的肩头,还有几缕被微汗打湿,凌乱地贴在她细白的脖颈上。
她这番模样,绝不能被绿芽看到。
云姒惊慌失措地说:“我不喝水,你别过来!”
听到自己的声音,云姒紧紧咬住嘴唇。她从不知自己会出这样的声音,微微沙哑,又带着几分慵懒……不胜娇羞的音调,让人听到就忍不住遐想她之前在做什么……
绿芽一定听出不对劲了吧?
云姒用力抓着锦衾,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万幸绿芽睡得迷迷糊糊,没听出来云姒声音的不对劲,听云姒说不饮水,又问道:“姑娘是要去方便?我帮姑娘点灯……”
“别!别点灯!”云姒脱口而出。
若是点灯,她这番见不得人的模样,就再也藏不住了。
云姒的声音太过焦急,绿芽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她奇怪道:“姑娘,您怎么了?”
云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在黑暗中镇定下来,语气恢复如常:“无事,我只是半夜醒来一下,不想饮水,也不想方便。”
“啊……”云姒假装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要睡了,你也接着睡吧。”
绿芽被骗了过去,重新躺回云姒床边的小榻,“那姑娘有事再唤我……”
过了片刻,云姒听到绿芽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和缓,在黑暗中轻轻吐出一口气。
方才好险……绿芽差一点就点灯了……
还好今日值夜的是性子活泼的绿芽,若是碰上心细如的白毫、小心谨慎的银针,云姒方才定然蒙混不过去。
帐子里,云姒以十指作梳,小心翼翼地梳拢自己散乱的青丝,又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裳。
她掀开锦衾,让夏夜微凉的风慢慢吹凉自己滚烫的身子,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没留下什么纰漏,才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后半夜,云姒断断续续地浅眠。她生怕自己再做那样荒唐的梦。每次将要熟睡时,便下意识地惊醒。
清晨,侍女们进屋伺候她洗漱梳妆,看到云姒的模样,全都吓了一跳。
云姒双眼下方一片淡淡的青色。
在她白瓷一般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姑娘昨夜不曾安睡?”银针问道,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
云姒脸红了,她知道银针在调侃她因婚事而害羞,一屋子的侍女都如此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未曾安眠的缘由,并非如此简单……
洗漱完,白毫打开八宝妆匣,轻声道:“今日要在姑娘脸上扑些粉遮一遮了。”
云姒往日上妆从不扑粉,最好的粉也比不上她如剥壳荔枝一般白嫩的肌肤,上粉只会污了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