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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頭點?上了燈,用緙絲絹紗蘭草紋燈罩一攏,光從紗罩中滲出來,膽怯地?往燈台外探出若即若離的手腳,直至確認天色已黑,才放心大膽地爬向周遭夜色。
師暄妍喜歡在燈下坐,用針線簸箕裡頭的布料和繡花針,穿綴喜歡的紋樣。
春纖說,燈下做工傷眼睛,請她歇息。
「太子妃,天已經黑了,說不準殿下就?要回來了。您也?做了一日的功,該歇息了,這護膝明日再做也?不遲。」
師暄妍的額心輕輕一跳,振作起精神來,聽說寧煙嶼快要回來,忙把手裡的針線活停了,全部扔會簸箕里,讓春纖收起,方恢復鎮定,道:「別跟殿下說。他要問,就?說我睡了,讓他自便。」
她做這護膝當然比不過寧恪搬來的那十幾口大箱籠,人貴自知,她知曉自己身無長物,拿不出什?麼可以與?那些契書相媲美?的禮物,也?只有?走「禮輕情意重」的路子,親手做點?什?麼送給他。
不然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春纖應許得好好兒的。
可師暄妍還是低估了男人無恥的能力。
師暄妍向里側臥,蜷縮在錦衾下,夜色漸濃,忽然聽寢屋外傳來春纖說話的聲音:「太子妃已經歇下了。」
那聲音由遠及近,兩道交織的腳步聲一前一後,逐漸拐上廊蕪,似往這邊來,已經到了門外。
師暄妍心頭微梗,接著?便是男子說話時,語含遲疑的沉嗓:「太子妃沒說什?麼?」
師暄妍心想?,春纖、夏柔到底是不是忠實牢靠,就?看這一下了。
春纖果然聽話地?道:「殿下,太子妃說,請您自便。」
這句話,看如何?理解。
配合前一句「已經歇下了」,那這就?是驅逐太子,要趕他到別出去睡。
若單獨聽起來,似乎是讓他自己決定,無論留宿還是借道別處,都?可。
寧煙嶼怎會捨近求遠,唇角微微上彎,眼底噙著?一抹深意:「孤知曉了。你去吧,無需守夜。」
春纖領命,正要走,太子殿下倏地?又叫住她,春纖嚇得心驚膽戰,不知殿下可還有?別的吩咐,但太子只是自袖中取出一張藥方,交給她。
「即日起,每日一碗,卯時送到太子妃房,叮囑她喝下。」
這藥方上僅有?藥材和用量,沒提是治什?麼病的,春纖看了看,以為是安胎藥,並無任何?疑色,這一回,終於是可以真的退下了。
小丫頭舒了一口氣:「奴婢遵命。」
轉身輕快地?離開兩座主屋間相連的長廊後,春纖抱著?藥方趕緊去庫房裡抓藥了。
一徑春色已深,宮燈自房檐下招搖,葳蕤明熾。
寧煙嶼舉步邁入寢屋,轉身,將身後門掩上,這木門扣上,發出輕輕的一聲「吱呀」,拔步床上假寐的少女再度心神繃緊。
身後的一串跫音,愈來愈近,愈來愈沉緩有?力。
一隻手,在師暄妍眼皮跳動間,探入撥開了金色的簾帳,燭火搖曳著?,爬上少女橫陳的玉體。
「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