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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暄妍的身子輕若無骨,似一把無根的絮,盈盈地掛在她隨遇而安的一隅——他的胸口。
真是前世欠了這個小娘子的。
春風柔旖,拂開少女額前細碎的絨毛,露出白皙膩理的肌膚,清透得仿佛能窺見晶瑩的膚質之下那細若蛛絲的血管,她閉著眼,長睫上翹,溫順可親。
狸奴也有兩面,順毛撫之時,她乖覺地敞開肚皮,懶洋洋地打著呼嚕,惹急了她,她便跳腳發狂,露出尖尖的乳牙,恨不得連皮帶骨地啃下人一塊肉來。
可她如今醉了,醉時收斂了肉掌里嵌著的一粒粒雪白的玉爪,看去格外的安靜。
暮色落在周遭,窗欞上披著清清渺渺的月光,紗簾輕曳,香霧空濛。
寧煙嶼俯身,將醉態可人的少女橫著抱起,她生得瘦削,腰肢柔軟纖細,抱起來輕若羽毛。
男人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彎了一下唇角。
抱著師暄妍入房中,拂過簾幔,將她橫送拔步床上。
屋內沒有捻燃燈光,但早有一撇清融融的模糊月影兒漫過了窗紗,幽靜地照著少女明媚的兩靨,她努了努朱唇,發出淺淺的咕噥聲。
在他要替她扯上被褥之時,那腰身一扭,像是模模糊糊有了知覺。
寧煙嶼的手頓在半空中,未曾落下。
望向她,只見一團冷霧沉浸的暗光中,她慢慢地縮緊了身子,姿態如一隻受了驚的貓兒,畏寒地盤著尾巴。
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
在她睡夢中,不知不覺間,便蜷縮成一團。抱著臂膀,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就連扯上的被褥,也會頃刻之間被她踢到腿彎之下。
她是開國侯府的嫡女,該是錦衣玉食,無憂無愁,尤其回到了家中以後,更應該深受寵愛。
為何她卻總是這般不安。
寧煙嶼眉心一緊。
「師般般,你把自己如此折騰,究竟為了什麼?」
指節在為她掖被角之時,不慎碰到了她的肌膚。
泛著涼意的指腹霎時凍得師暄妍一激靈,意識恢復了幾分清醒,朦朦朧朧地睜開一線眼眸來,卻覷見暗光之中男人熟悉的輪廓。
師暄妍驚訝不已:「封墨……」
寧煙嶼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厭煩。
「水……」
她渴得厲害,無意識地喃喃著。
寧煙嶼看到她的八仙桌上設著一些茶具,便去試了試,果然還有些水,便倒了一盞,拿來餵她喝。
師暄妍支起後背墊在他的臂彎上,低下眸,小口小口地往唇中哺水。
喝了水,神志更清醒了一些了,她輕輕抬眸,看著他回身放茶盞的背影,低聲道:「你怎麼還在?」
寧煙嶼輕哂:「師二娘子醉倒之時,擇的地不錯。正好是在下的懷裡。」
「……」
師暄妍面頰浮出紅暈,眉目困窘。
「一邊懷著孕,一邊吃著酒,師二娘子的確豪邁。」
「別說啦!」
師暄妍討厭他那張總是氣勢凌人來討伐她的嘴,恨不得用自己簸箕里現成的針線給他好好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