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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般迅弹开,毛耸立地望着面前微笑的男人。
毋庸讳言,裴液对武斗向来有一种凡的敏感,当他还不通武理时,就能凭借直觉趋利避害,击败早已练了两三年武的大孩子。
那是一种现实的通感,如对战老汉时他便感觉自己是利刃划老革,而上一个壮汉一出拳,裴液就感觉在面对密而重的鼓点。
这是对手从种种方面带给他的一种精准感觉,大概是其人在这场战斗中所表露出的“武学人格”,裴液也习惯仗此来制定对敌策略。
但悬崖要怎么应对?
即便在他十岁时和林霖过手的那一次,都没有如此强烈的坠落感。
自己的进攻如同“失重”,仿佛钻入一片迷雾,找不到做出下一步反应的支撑点。
这种感觉一定要用文字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测”。
这是认知上不可弥补的差距,对方看待武功的层次远远过了自己。
怪不得他询问自己“师承何处”,原来他是正正经经的大派传人。
其所用武功之高妙难测,眼光之狠辣精准,武理之高屋建瓴,让裴液第一次感觉自己赖以立身的拳脚是那样简陋。
挫败感和跃跃欲试同时涌上心头,裴液再次提步上去。
这次张思彻似乎给自我加了些限制,开始和他一招一式地肉搏,裴液这次感觉打起来一下舒适了许多,甚至行云流水,越战越勇。
百招之后,张思彻忽然传音道:“我要用我那个绝妙的办法了。”
裴液:“?”
正要询问,忽然瞳孔一缩,自己竟然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了他心口!
这种扎实的打击感简直令裴液心脏停跳,他连忙收手,却见张思彻浑身一僵一抖,血从嘴角留下来。
轰然倒地。
“……”
裴液还不及做什么,腹中触手已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它们此时已变得粗壮而神秘幽邃,像十几条贪食的黄鳝,一窝蜂钻入了张思彻腹中,咬住了那枚光茧往外揪。
张思彻腹中的光茧触手竟然还在死死扒住肋骨不放,于是裴液就看见张思彻飞快地抬起手,飞快地掐断了触手,又飞快地把手放回身侧。
再看他脸,依然是双目无神地圆瞪着。
“……”
原来所谓绝妙的办法就是装死?这不是剽窃我吗?!
裴液感到自己被坑了,但一时没想出来是在什么地方。
你这时候才装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能跑了不成?
无论如何,他装死自然有他的理由,裴液不再看他,仿若无事地走出火圈。
最终的宿主已经诞生,裴液手中暗藏铁符,警惕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此时天边刚刚泛起虫白,教徒们齐声祷诵着,两名黑袍人来到裴液身边,带着他往穷奇那虎视眈眈的硕大头颅走去。
完了,裴液想,好像真是把自己喂给穷奇。
祝高阳怎么还不来?
他暗暗地瞥向天边,体会到了当时沈闫平冯志的心情。而这时还要更加紧急,自己距那虎头连十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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