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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然对女人的眼泪一向过敏，避之不及。他头痛地说：&1dquo;我可以去说句话，但我不能保证结果。”

  傍晚，周然约见了路倩。

  &1dquo;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路倩边说边亲自泡茶。

  周然不与她客套，直接说明来意。

  路倩扑哧就笑出来：&1dquo;别人打你左脸，你再送右脸给他打，你什么时候信奉基督了？醉酒驾车伤人，我依法告他，天经地义。你行的什么善？”

  &1dquo;我可怜那位老人。你bī死她自己也不会好过。连哮喘病都要搬出来，有必要吗？”

  路倩沉下脸：&1dquo;我本来就有哮喘，一激动一紧张就容易作，你应该知道的。一个小毛孩，我有什么必要诬告他？我只想让他罪有应得罢了。”

  &1dquo;你也知道对方只是小毛孩？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毁了别人的前途，你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

  &1dquo;我维法护法警示民众，怎会没成就感？你不觉得我是在服务社会造福民众吗？”

  周然静静喝空杯里的茶，站起来：&1dquo;话我已传达。我走了。”

  路倩冷笑：&1dquo;怪哉怪哉。周然，我都没法理解你的思考模式了。这几年，凡是我出席的场合，你能避则避。上次那名单和授权书的事，你明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也知道我只在等你一句话，可你就是不开口，宁可多走好多弯路也不来找我，即使偶遇我都不提那件事。现在你却为了素未平生的人屈尊来求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1dquo;我也想不通你的思考模式。仗势欺人，很有意思？”

  路倩的声音微微激动：&1dquo;当然有意思，有意思得很。我从来没忘记我也曾经怎样被人仗势欺凌过，我爸就是被醉酒驾车的人撞成重伤的，那人却没受到应有的制裁，我去找他们讨说法，差点挨了打；我要请律师，却没人肯为我出头。后来我爸的早逝与那次车祸造成的伤害也脱不了关系。这些事我每天都要提醒自己一遍，生怕忘记。”

  &1dquo;你还是那么喜欢为难你自己。你不是已经出了气，报了仇了？”

  &1dquo;我报仇的代价可真大。你说是吗，周然？”路倩幽幽地问。

  &1dquo;旧事重提没意思。”

  路倩又嗤笑起来，朝准备离开的周然喊：&1dquo;喂，你不是来替那老太婆的孙子求请的吗？没达成目的就走人，你的好心岂不白废了？”

  &1dquo;我只答应老太太会替她说句话，可没答应她一定能成功。”

  &1dquo;有心要作善事，就不要敷衍。既然来了，就好歹说几句真诚的话，别这么屈遵迂贵。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1dquo;你又不是小孩子，该懂的道理你都懂，用不着别人一再qiang调。你要为&1squo;正义’告到底那是你的选择，别推到我头上。我已经履行了我对那老人的承诺。至于结果，取决于你。”

  &1dquo;周然啊周然，你是好人，心地善良，不图回报，我一直都这样认为。”路倩叹息，&1dquo;可是你的善心是这么有限，这么有原则，收放又这么自如。”

  &1dquo;过奖了。”

  在周然已经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路倩突然在他身后问：&1dquo;有句话，你从来没回答过我。你曾经爱过我吗？”

  周然停下开门的动作，默不作声。

  &1dquo;我记得，当初我主动追求你的时候，你就曾经说过&1squo;我俩不合适，不应该在一起’这样的话。即使如此，后来你还是愿意与我在一起，并且撑了那么久。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的执着？”

  &1dquo;我不知道。”

  &1dquo;那林晓维呢？你们似乎分居了哦。你不肯放手的理由是什么？”

  &1dquo;你好奇心太重了。”周然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8章（2）

  司机老杨载着周然在下班的车流中行进。周然手伤虽不重，但恢复得也不快，这几天一直是司机接送。

  &1dquo;这是要去哪儿？”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浮光掠影的周然突然问。

  &1dquo;送您回家呀。”

  周然又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确实是那条路，可刚才怎么会突然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