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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安默拉将面前的屏幕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外接设备——利用她的黑翡翠戒指和那些受黑翡翠戒指调控的内部魔导体。

  &1dquo;风向，风，还有气压。”

  伊莱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安默拉说这句话。

  他现餐厅里的桌子全部都被拼在了一起，上面横七竖八地堆叠着船只结构图。在这些桌子面前，三个学员正在紧张地计算风向、风、气压。这些数据不难测定，所以学员们勉强能够达成安默拉的要求。

  安默拉坐在屏幕面前，旁边没有桌子也没有图纸，但是她脚下铺满了交错的魔导体。

  那些魔导体外部裹着秘银，闪闪光，它们彼此纠缠，交织成难以分割的整体，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伊莱甚至能看见这些魔导体之间生反应，擦出耀眼火光，然后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魔导体正中央的安默拉看上去就像等待猎物落网的蜘蛛女王。

  她稳稳地坐在所有蛛丝的终端。

  屏幕上飞快地闪过风向、风等等数值。这些数值全部都是实时的，不断变化着，精确到战术级魔导式可以达到的最后一位。

  &1dquo;流、航，还有水压。”

  安默拉闭上眼睛，地上的魔导体还是有规律地出光芒。屏幕上不仅有各种数值，还有无数张船只结构图。

  伊莱趁一队学员进行计算的空当问安默拉：&1dquo;这里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我刚刚把淡水储存好，奥斯维得已经在进行分配了。”

  现在淡水和食物都由自由获取变成了队长分配，奥斯维得表示队长分配可以保持船上的纪律性，还可以顺便腾出这间餐厅给安默拉当指挥舱。

  &1dquo;环境监测式。”安默拉闭着眼睛，一边在意识空间里进行高的计算，一边回答伊莱的话，&1dquo;你可以开始了，就在这里。”

  伊莱问道：&1dquo;那么意识共享呢？”

  环境监测与船只起飞的魔导式必须运行在同一个施法平台上，所以他需要和那些负责变化船型、准备起飞的人意识相连。

  &1dquo;等船好了再说。”安默拉随口应付了他一句，然后就沉默下去。

  她坐在屏幕面前，十指交叉，纹丝不动，但是屏幕上的数据却忽然开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度疯狂变化。它们就像瀑布般倾泻下来，在所有人看清之前就进行了无数次的运算。地面上魔导体的光芒闪烁得十分有节奏感，它们忽明忽暗，火花和电流交替出现。

  屏幕上那艘可以自由切换航行状态与飞行状态的船开始逐渐成形了。

  伊莱找了张椅子坐下，屁股刚贴上去就听见安默拉严厉的警告声。

  &1dquo;离我远一点，然后把身上所有魔导制品扔到外面去。”伊莱被安默拉连人带椅子往后挪出五米，她冷漠地说道，&1dquo;别影响魔导体之间的反应力场。”

  &1dquo;&he11ip;&he11ip;我会申请再开放一个船长专用舱。”

  伊莱僵坐在椅子上，说完就开始构建起水底环境监测式。

  餐厅里只能听见&1dquo;刷刷刷”的写字声，还有&1dquo;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声。

  不多久，这片平静被打破了。

  &1dquo;厄尼尔在吗？”卡萝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严肃很多。

  伊莱现出声的地方竟然是食物供应窗附近警报铃。如果开放供应窗，它会出清脆悦耳的铃声，如果有人无券取餐，它就会出刺耳的警报声。但是现在，整个餐厅里唯一的声装置已经被安默拉改造成了神国的外接设备。

  &1dquo;是的，我在。有什么事？”安默拉正算得投入，她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1dquo;厄尼尔”说的是自己。

  &1dquo;已经确定了海怪□的构成，有些未知成分，但是大体性能可以推断出来。可惜&he11ip;&he11ip;合成材料的效果不是很明显。”卡萝听起来很郁闷，已经搞清楚成分却没法做出应对，这实在是有够憋屈的。

  她抱怨道：&1dquo;船上的资源太有限了，我们还需要一点热塑性复合材料。”

  安默拉停下计算，用指节轻轻敲击椅子扶手，伊莱被这个细小的声音搅得心神不宁。

  &1dquo;去联系奥斯维得。”安默拉略作思索，然后说道，&1dquo;让他别烧掉那些被他杀死的学员。”

  &1dquo;什么？”卡萝听得不明所以，这和她现在遭遇的困境完全没有关系吧？

  伊莱也不明白，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听懂卡萝和安默拉讨论的内容。

  安默拉轻轻抚过手上那枚漆黑的翡翠戒指，这个姿势与门格尔重合起来，但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与那位死亡天使有多么相像。

  她的解释简洁得有点冷酷：&1dquo;把尸体喂给你门口的食人藤，然后从食人藤这里提取植物腊——也就是你要的高分子热塑性材料。”

  卡萝沉默了好一阵才出震惊的吸气声：&1dquo;我的天&he11ip;&he11ip;”

  &1dquo;做得到吧？”安默拉问道。

  &1dquo;我马上去找奥斯维得&he11ip;&he11ip;”卡萝的声音消失了。

  安默拉重闭上眼睛，准备开始优化船体结构，她对那些傻站着听了半天的学员们说道：&1dquo;数据，继续。”

  屏幕上的数据流再一次开始变化。

  外面的天色越昏暗了，遥远的海面上卷起了风浪，云层积聚成城，空气压抑得能凝结出水珠。

  在船员们努力接近目标的时候，危险也悄然接近了他们。

  *

  普朗曼帝国，帝都正在迎接来自圣兰斯卡特的使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交官员与使团的接触上，没有人知道这里最古老的纳泽尔大教堂已经被全面封锁。

  纳泽尔大教堂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更接近天国。

  教堂里的天使像们活了过来，他们笼罩着薄薄的光芒中，为神献上最美丽的赞歌。喷泉里流出的是圣水，它泛着淡金色的光芒，就像无数碎金溶解在里面似的。鲜花在秋日里盛放，树上结出金色的苹果，浑身裹着烈焰的火马在庭院中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