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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湘前两天已经来看过老人了，坟前还有没被雨水冲走的纸钱灰烬。她重点了香，又烧了纸钱。孙东平献上了花，然后跪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顾湘动容，鼻子酸。

  &1dquo;谢谢你们帮她办了后事。”

  &1dquo;举手之劳。老人家生前待我很好。”孙东平说，&1dquo;你知道的，我妈其实没怎么带过我，我爸工作忙，家里就我和保姆过日子。倒是在你这里，还像是在家里一样。”

  顾湘轻声说：&1dquo;那时候我们亲得就像一胞双生似的。”

  &1dquo;亲兄妹不会好到我们那个程度。”孙东平笑。

  顾湘更正：&1dquo;是姐弟，我大你五个月。”

  正因为大几个月，顾湘提前过了十八岁生日。所以判刑的时候也以成年人量刑的。

  孙东平在墓边坐了下来，拔了一根糙叼在嘴里。一个公司老总，现在看着也像个小混混。

  顾湘笑着在他身旁坐下来，两人一起望着山下河流奔腾朝东而去。这里靠山望水，风水十分好。

  &1dquo;顾湘。”

  &1dquo;什么？”

  &1dquo;如果&he11ip;&he11ip;如果我没有和刘静云好上，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顾湘看了看孙东平，&1dquo;这样的假设真没意思。”

  孙东平gan笑，&1dquo;是啊，真没意思。”

  顾湘说：&1dquo;你是要和她结婚的。你们会生一、两个孩子，赚很多很多的钱，没准将来还会投奔到资本主义国家认贼作父。”

  &1dquo;说得好像你能预知一样。”

  &1dquo;有钱人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孙东平吐了嘴里的糙杆。他很想抽烟，但是顾湘不喜欢他抽烟的。

  顾湘说：&1dquo;东平，我有时候回忆以前的事，觉得我们大概是真的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

  &1dquo;可是一切都是yīn差阳错。”

  &1dquo;一环套一环。”顾湘说，&1dquo;我们从开始就一直纠缠到现在。”

  &1dquo;可我没后悔过。”孙东平凝视着顾湘的眼睛，&1dquo;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可以望了你，我以为可以放下。但是等重见到你，心里就像死火山一下复活了一样，控制都控制不住。这里，”孙东平把手压在胸口，&1dquo;这里，不受我控制的。”

  顾湘眼神痴了一样。

  &1dquo;都是我的错。”孙东平喃喃。

  顾湘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温暖，孙东平的手冰凉。孙东平就像雪地里寻着一点火一样，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1dquo;东平，我也没后悔过。”

  老人的烤瓷像是孙东平亲手选的，老太太面带微笑，亲切和蔼，此刻正望着坟前的年轻男女。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像是老人在笑一样。

  两人烧完了纸钱，沿着原路下山。

  孙东平边走边问顾湘：&1dquo;钱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老爷子给了你一大遗产？”

  顾湘嗤笑，&1dquo;你的耳报神是谁呀？业务也太不过关了。”

  孙东平脸有点热，&1dquo;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1dquo;就是给了我一串金项链。”顾湘轻描淡写，&1dquo;对于我来说，它就项链，对于钱家人来说，那是长房什么的证明。有钱人家的事，我是搞不懂的。只知道钱家子孙都想要这串项链。”

  &1dquo;那这事还能消停？”孙东平又气又好笑，&1dquo;你躲起来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出面&he11ip;&he11ip;”

  &1dquo;不用了。”顾湘说，&1dquo;我已经有主意了。”

  &1dquo;什么？”

  &1dquo;价高者得咯。”顾湘有点小小的洋洋自得，&1dquo;活了二十多年，我知道人不能和钱做对。而且我抓着项链不放，也是在为难钱家人。我这人最烦的就是和人纠缠不清。”说到这里，她瞟了孙东平一眼。孙东平脸色白了。

  顾湘继续说：&1dquo;总之，这次回去后，我就会把这事了解了。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你把你自己那摊子事理清楚都不错了。”

  &1dquo;原来你都有主意了。”孙东平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有点失落。

  他本来一腔热血跑过来，就想着危难时刻出手相助。八年前他无能为力，八年后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了。可是等装备齐全地赶来了，却被告知人家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这就好比擦枪八年等着上战场的士兵，被通知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落寞，他郁闷，他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树桩。寒风潇潇，孙少爷蹲在路边，头冒黑烟。

  顾湘走了一阵，没见他跟过来，只好回去找。这荒山野岭的，走散了挺麻烦的。这些年封山育林做得好，听说山里已经有1ang了。孙东平倒不至于被1ang叼走，只是万一滚下山了就麻烦了。

  顾湘胡思乱想地走过来，看到孙东平那样，本来对他还有怨念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人资产十数亿，掌管着大商场和连锁市，谁信？

  &1dquo;我说，虽然路边没人，你就不能到树后面方便吗？”

  孙东平哀怨地抬头望她，&1dquo;顾湘&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