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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蔚脱掉鞋袜和累赘的工作服,仅穿着自己的短袖和短裤爬上床,闷声说:“我感觉自己现在好脏,全身都是细菌和跳蚤,明天一定要拜托护士给我换床单。”
沈庭陌温声说:“医院床铺每天都会消毒的,别担心。”
护士端着配好的药进来,激素类药物,混合了葡萄糖酸钙和维c的营养剂,满满当当的两大瓶,目测要耗费掉整个下午。
“你不回去上班,真的不要紧吗?”阮蔚有一点愧疚。
沈庭陌摇摇头:“我攒了不少年假,可以调休。”
护士给阮蔚的手背消过毒,熟练地将针头推进去,贴上胶布,离开前交代:“瓶子里的药水快空了就按床头的呼叫铃,我们会过来给他换药。”
等护士走后,沈庭陌给阮蔚倒了杯温水,坐到床沿,轻轻握住他因药水温度而变得冰凉的手,喂他喝下一半。
“我去你家……借住,会不会影响你?”阮蔚有些不好意思。
沈庭陌笃定地说:“不会,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能一直住下去再好不过,可惜阮蔚有他自己的家,作为阮家的独子,终究要回到那座奢华却冰冷的大别墅。
阮蔚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住次卧吗?”
沈庭陌带了点笑意:“主卧也可以,随便你挑。”
阮蔚害臊:“那怎么行,我只是借住,房租从我的信托金里扣吧,这样我又得迟一些才能把你的钱还清了。”
这次沈庭陌学乖了,没再触犯猫咪的尾巴——阮蔚非常强烈的自尊心。
阮蔚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借的钱一定会尽快还清,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住进他家,像只被领养的流浪小动物。
沈庭陌缜密地揣摩着他的心思,很快想出对策:“这样吧,房租就不用付了,房子是我买的,又不是合租,不好算钱,你每周负责做两次清洁,我原本请了保洁定期上门,现在交给你可以吗?”
阮蔚果然上钩了,慎重地考虑过沈庭陌的提议,觉得他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打扫起来没什么难度,于是欣然接受:
“没问题,清洁交给我,伙食费的话……咱们俩轮流买菜回家可以吗?”
沈庭陌不置可否,考虑到阮蔚连大葱和韭菜也分不清,只得补充道:“我们可以一起去买菜,轮流付账就可以了。”
“没问题!”
认真规划未来生活的阮蔚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连脖子和脸颊上的疹子也退了下去,看来医生说得很准,荨麻疹和患者心情有很大的关联。
沈庭陌决定好好学习饲养技巧,不能再惹得他不高兴,活生生把自己气病了。
输到第二瓶药水时,缺觉的阮蔚已经陷在被子里睡着了,头枕在沈庭陌的腰侧,睫毛纤密,鼻尖粉红。
沈庭陌将他扎着针的手小心拢到掌心里握着,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肩,把人抱在怀里,用体温驱散静脉滴注带来的凉意。
原来阮蔚不是一定非那个枕头不可,和小时候一样,他可以躺在沈庭陌的膝上或肩上,在熟悉的味道和体温里,睡得很香甜。
等三瓶药水打完,沈庭陌让阮蔚又躺了一会,找护士约好明天的注射时间,才带着人离开医院。
沈庭陌陪阮蔚回了趟公司,补好下班卡,将存放在储物柜里的行李拿回来,转而一起去市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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