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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宪薇看着他们吃上了，这才往回走。进屋时李显果然已经来了，李克没跟在后面，想必良缘的菜送得刚刚好。儿子就留下来陪娘吃饭了。

  赵氏避在外面，跟丫头一起把饭菜端进来。张宪薇见着她就说：&1dquo;本来想跟你说几句话的，可这会儿也来不及了。你回去吃饭吧。今天的事不少，上午要先把东边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别的都先放一放，这个是最要紧的。”

  &1dquo;是，媳妇知道了。”赵氏躬身施了一礼，立起来说：&1dquo;昨天我就想大伯来住在哪里，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侍候的人从哪里拨呢？”

  张宪薇说：&1dquo;他带了人来，我再让良缘去支应几天也够了。铺盖什么的都用的，等吃过了早饭你再过来，我还有事要交待你。”

  赵氏躬身去了。

  李显在屋里正被丫头们侍候着洗手、换衣服。重换了一身后才坐下来，张宪薇过去给他盛了一碗粥，他说：&1dquo;你也坐下来吃吧，有丫头们呢。”

  她又给他布了一筷子菜才坐下来，夫妻两个也不说话，吃完了她才说：&1dquo;我想起来一个事。”

  &1dquo;什么事？”李显漱口之后拿布巾擦嘴，问她。

  &1dquo;单儿来了，日后必定还要长住，这称呼怎么论？”

  &1dquo;什么称呼？”李显一愣，明白过来了，这下他也要为难了。按年纪说，李克最大，但是当初李单出生时排行第一，明摆着李家大伯那边没想让李克这个庶生子压在嫡子的前头。如果现在李芾和薛氏刚走，李单刚搬过来就要从大少爷换成二少爷，说出去可不大好听。

  张宪薇叹气，&1dquo;要是各论各的，也便宜，就是一边是克大少爷，一边是单大少爷。”

  这是最简单的，两边都不得罪。她说完了就捧着茶润口，只等李显怎么答。其实不用他开口，她也能看穿他的想法。

  李显皱眉想了想，摇头说：&1dquo;这样不妥当。单儿和南儿如今跟咱们是一家人了，怎么能在这种小地方反而生疏起来？”

  看吧，他最在意的恰恰是这些小地方。

  张宪薇抿着嘴笑，不敢抬头让他看见。他轻轻敲着桌子，半天才道：&1dquo;就委屈一下老大，单儿是长，老大排行第二，南儿还是第三。”

  张宪薇为难的说：&1dquo;这样&he11ip;&he11ip;也不大好啊。大伯家有一个老二啊，如果这么一换，倒像是欺负人家似的。”

  欺负人家什么呢？欺负人家是庶出的嘛。

  她这话也不必明说，李显自己就能品出味来。世事难得两全，他既想让李单和李南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又不愿意委屈李克，哪能这么容易？

  何况李克真能领这个情？好好的当了十几年的&1squo;大少爷’，一朝又变成了&1squo;二少爷’，就这还是为他着想，特地把另一个庶出的挤下去的好位置呢。

  张宪薇想到就觉得有，真要这样办了，李单未必就觉得李家这是为他好，李克也不会认为这个&1squo;老二’是个好东西。

  李显左右为难，看外面天色不早了，也该出门了，只好对张宪薇说：&1dquo;按你说的办吧。”

  于是，李家将有两个大少爷。

  一个是李家的嫡孙，一个是二房的庶子。

  张宪薇摇着扇子，轻风送慡。&1dquo;吩咐下去，下边人记得改口。可别弄错了。”门外，炽热的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来，映得青石地上一片片白色的光斑。

  第14章

  给李单的院子还是当年的那一座，朝向好，正面的几间大屋都能照上一整天的太阳，跟李克的院子一般大。

  张宪薇前两年借着贞儿挪屋子的事，特地把家里的空院子都修整了一遍，漏雨的地方都修了，换了瓦，刷了漆。只是一些家具还要重置办。

  正房给李单起卧，东边的厢房当做书房。

  她让人去买了一张书桌，再加上点小零碎，架、砚台等。又让人买了一个青花盘龙的鱼缸，养了十数只狮子头，再养上点荷花，这些东西摆在书房里，顿时显得像样多了。

  床帐等物是从她的库里出的。每年家里各屋都要换上两次床帐，挪给李单的是原来给李显做的。

  等赵氏都布置好了，张宪薇过来查看，左右转过一圈后，指点下人再仔细些。赵氏指着空荡荡的院子说：&1dquo;屋里倒好办，就是院子里没有花木，看着太冷清了。”

  &1dquo;这个时节不适合移栽花木，恐怕养不活。”张宪薇道，最近都是大晴天，不是移栽的好时候。&1dquo;摆些花吧。”

  &1dquo;什么花好呢？”赵氏问。

  &1dquo;jú花吧。”张宪薇道，&1dquo;单儿的书读得好，日后是有大造化的。”所以他是李家的贵人，不能慢待。

  好花难寻，幸好现在正是赏jú的时候，城外的花苑里有不少难得的好jú花。张宪薇使人去搬了十几盆，都是碗口大的花，有的花瓣如丝，有的重重叠叠，花瓣紧紧包住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