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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默拉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散出香味的大农舍走过去。那个农舍看起来应该是食堂之类的地方，因为它门口挂了个告示牌，上面画了好多菜式。

  有吃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应该就能问到关于这个农场的事情。

  安默拉这么想着，然后推门进去，现里面空无一人。

  长条桌上摆了大概十份刀叉与餐盘，虽然盘子看着有点简陋，但是都擦得干干净净，讨人喜欢。长条桌中央摆着切好的热气腾腾的面包，它们刚刚烤好，外部苏脆，内里松软，正散出浓郁的香气。每个座位面前都摆了一碟黄油和一碗满满的南瓜粥。

  这是非常朴素的餐点，但是莫名有种温馨而舒适的气氛。

  有人端着盘子从里面的厨房走出来，盘子里是一只肥得流油的烤鸡。这个端盘子的人戴了顶宽沿帽，指间夹了根烟，白色的围裙上还沾了好多鸡血、黄油。

  他把盘子放下，低头吸了口烟，然后在抬头吐烟圈的时候正好跟安默拉眼神对上。

  &1dquo;咳咳&he11ip;&he11ip;”他被呛着了。

  围观了他至少半分钟的安默拉礼貌地笑道：&1dquo;抱歉，打扰了，您是大树农场的主人亚门先生吗？”

  这个人不管是打扮还是行为都非常不起眼，扔进人堆里瞬间就会消失，可是安默拉还是能察觉出他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在安默拉面前，这种杀过人的气息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它是污秽的，沾染过同类的生命的。

  亚门飞快地把烟掐了，然后从宽沿帽的边缘瞥了眼安默拉身后的杰拉尔德，他压了压帽檐：&1dquo;是的，我就是亚门，您是？”

  他的声音含着些微的沙哑，吐字有点模糊，也许是因为长期吸烟导致的，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很性感。

  &1dquo;农场的求购者。”安默拉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1dquo;我是不是打扰到您工作了？”

  &1dquo;啊哈，还好吧。”亚门习惯性地用打火器点了下烟，然后又迅熄掉了，他朝安默拉摊了摊手，&1dquo;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次的访客会是未成年人。”

  按照帝国烟糙管理条例，不能在有未成年人存在的任何场合吸烟，私人场所也不行。

  &1dquo;没关系，我不介意。”安默拉友善地说道，&1dquo;如果您忙得差不多了，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

  &1dquo;已经差不多了。”亚门取下宽沿帽，然后脱了围裙，直接在餐桌面前坐下，&1dquo;就在这儿谈吧。”

  安默拉皱眉，她觉得应该在更为隐蔽的地方谈谈，而不是在这个开放的食堂里面。不过整个农场好像也没什么人，现在机械化程度这么高，就算只有亚门一个也足够应付那些工作了。

  杰拉尔德也皱眉，因为他现这家伙围裙里面什么都没穿，只有□套了条黑色的长裤，他黑着脸往安默拉面前挡了挡。安默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坐到亚门对面的那个座位上。

  &1dquo;尝尝我的南瓜粥吗？”亚门试图给安默拉推荐自己农场的特色菜，&1dquo;烤鸡也不错。”

  杰拉尔德铁塔般站在安默拉身后，他的脸更黑了：&1dquo;不用，谢谢。”

  安默拉又奇怪地看了杰拉尔德一眼，然后才有点抱歉地对亚门说道：&1dquo;对不起，冒犯了。我们来谈谈正事吧，我想知道这个农场要价大概多少。”

  亚门有点懒散地撑着脑袋，然后挑眉打量自己对面桌的女孩子：&1dquo;我得确定一件事，您有民事能力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交易在法律上是不会成立的。”

  三大帝国对未成年人的行为有很大限制，因为他们的判断能力有限，所以法律规定他们不具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也就是说，即便作为未成年人的安默拉和亚门签订了购买协议，那个协议也不会生效。

  安默拉已经在为这点想办法了，比如杜撰出一个家庭，给自己弄两个监护人。

  不过现在她的&1dquo;父母”还在运输中。

  安默拉笑了起来：&1dquo;瞧您说的，如果通过正当的法律程序可以解决的话，我也不会从黑塔城的地下交易系统找到您了。直接开价吧，你要多少？”

  亚门咳嗽了几声，他觉得整个帝国能以一种&1dquo;不管你开价多少我都买得起”的气势说出&1dquo;你要多少”的人实在不多，而这为数不多的人中年龄在十三四岁的女性又更少了。

  这些人背后水很深，他不会乱猜，当然也不会乱来。

  亚门眯着眼睛从南瓜粥腾起的水雾间看安默拉：&1dquo;直接硬通货交易，当面付清，可以吗？”

  安默拉很平静地接受他的视线：&1dquo;秘银，还是黄金？数量？”

  亚门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也不点燃，就用手指夹着它。他的手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一些关键地方覆盖着薄茧。杰拉尔德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双握过兵器的手，脸又黑了不少。

  &1dquo;我很少遇见你那么慡快的客人，而通常只有在人们花的钱不是他们自己的钱时，才会有这样不假思索的交易。”亚门吸了下未点燃的香烟，他看上去烟瘾很大，&1dquo;不过正如你所说的，既然是通过黑塔城交易，那么我也不考虑这些了。黄金交易，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金条，大概这个数。”

  他用餐刀在自己的黄油上划了几下，然后把黄油碟子递给安默拉。

  杰拉尔德没有从他握刀的姿势上现什么不对，明明是常年使用冷兵器的手，但是藏得很深，在日常行为中几乎不会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