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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婶先是忐忑，想着该不会是送进去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惹恼了柳凝烟，但阿良这样一说，微微放下心来。

  &1dquo;我估摸着，柳小姐会把你带来的东西都买下，所以我想先买一点。江婶，你就带了这四罐东西？再没有什么花露之类？”

  &1dquo;姑娘莫怪，花露做起来不易，下次我再带些与姑娘。”

  &1dquo;好说，那我先买这两罐凝脂，一会儿见了柳姑娘，江婶你切莫提起。”

  这两罐凝脂，阿良是已经盘算好了。一罐留下来给自己用，另一罐交给楚溪。

  &1dquo;姑娘放心，我只带了这两罐来。”江婶也是个懂眼色的人，猜着阿良只怕是要留些给自己用。

  阿良满意地笑了笑，直接将二十文钱塞入江婶的手心。

  这是江婶第一次进入飞宣，其中的雕廊画栋，曲折多变，时不时雅乐入耳，可谓涟漪诗梦撩玉荷，风载丝竹点藕花。江婶眼花缭乱，差一点没跌入荷花池中。

  绕了半天，见到了许多衣着或华美或高雅简洁的舞姬乐师，甚至于显贵，江婶的心肝乱窜，不断擦着额角渗出的汗水。

  终于来到了柳凝烟的闺，阿良站在门前停了停，缓声道：&1dquo;小姐，江婶来了。”

  &1dquo;入来吧。”柳凝烟的声音传来，细若微风拂面又透着几分涵养。

  阿良将门推开，对江婶做了个请入的手势。

  江婶吸一口气，淡淡的香味入鼻，江婶虽不懂品香，但也知道柳凝烟闺内的熏香绝对价值不菲。

  &1dquo;柳小姐&he11ip;&he11ip;”江婶跨入门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看哪儿。

  柳凝烟的闺并不大，但所有摆设都精致高雅，江婶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入到这般讲究的地方，一时之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倒是柳凝烟对阿良道：&1dquo;江婶一路辛苦了，你与她斟杯茶来。”

  阿良应了一声，为江婶取了只杯子，&1dquo;江婶，用茶。”

  &1dquo;谢谢姑娘。”江婶见那杯子并非烧陶，而是瓷做的，更加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碰碎了。

  &1dquo;江婶此次前来，可有花露香脂？”

  江婶只是低头看着瓷杯口上的彩绘，一时间没回过神来。阿良替江婶答道：&1dquo;江婶带来了制的凝脂，应当比小姐快用完的那罐还要好使，小姐可以买来试一试。”

  &1dquo;花露呢？”

  &1dquo;听说花露制起来颇为繁琐，江婶应承了下回再带来。”

  柳凝烟扬了扬手背，阿良便收了声。

  &1dquo;上回楚公子已经品闻过了君影糙花露，若我再用便显得刻意了。不知江婶可有其他花露，香味最好与君影糙花露相似但却有不同。”

  江婶想起李晓香正在酿的香，平复下紧张的心情，答道：&1dquo;下次确实能带来一种花露，只是不知合不合小姐意。”

  &1dquo;江婶莫要担心，无论合意或者不合意，只要你带来的东西本小姐都要了。如果本小姐用了喜欢，自会打赏你，不枉江婶如此辛苦。”

  &1dquo;多谢小姐看重！小姐放心，等制的香露成了，民妇一定尽快给小姐送来！”

  &1dquo;有劳江婶了。”柳凝烟朝阿良点了点头，阿良又取出几个铜板按进江婶手中。

  江婶一抬头，便看见阿良对自己眨眼，瞬时明白，待自己下次前来，所有交予柳凝烟的东西都得为阿良也备一份。

  江婶离去不久，柳凝烟再度开口：&1dquo;楚公子今日可会来飞宣？”

  &1dquo;听掌事提起，苏公子今日包下了沈素纤的暖，估摸着楚公子也会去吧。”

  柳凝烟微微皱起了眉头，&1dquo;楚公子就是来了，也是听沈素纤抚琴，哪怕我用上合他心意的香脂，他也闻不见。”

  &1dquo;小姐先不要多想，我去问问。就算楚公子不肯来，也能叫苏公子帮忙劝说一番。”

  &1dquo;也只能如此了。”

  &1dquo;姑娘切莫愁眉不展，再过半个时辰，几位翰林院的大人要来品茶欣赏小姐的舞姿，小姐&he11ip;&he11ip;”

  &1dquo;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去沈素纤那里看看吧。”

  阿良本就要将江婶带来的凝脂交予楚溪，如今正好得了机会。

  来到沈素纤的听风楼外，仰头便看见楚溪单手撑着脸靠在窗边，丝从帽冠垂落，随风微扬，成为这诗画景色中的点睛之。

  当楚溪与阿良视线相对时，淡然一笑，起身对苏流玥点了点头，便走下了听风楼。

  &1dquo;楚公子。”阿良欠了欠身子，行了个礼。

  &1dquo;今日，那位江婶可来了？”楚溪的声音平缓，听不出喜乐。

  阿良将一只陶罐呈到了楚溪的面前，&1dquo;这便是江婶今日带来的凝脂。”

  楚溪打开陶罐，一股清淡雅的香味缓缓沿着呼吸没入鼻腔。

  阿良道：&1dquo;江婶说这一罐凝脂比上一次的添了一味清热解毒的糙药。”

  楚溪闭上眼睛细细品闻，不紧不慢地开口：&1dquo;应当是野山银。”

  &1dquo;野山银？竟是如此普通的糙药，怪不得江婶没有提价&he11ip;&he11ip;”

  &1dquo;糙药虽然普通，但将这野山银混入凝脂中的法子却并不普通。你且看看，这凝脂中鲜少杂质，辨不出到底添的是什么，若是以平常调制香脂的法子，无法使野山银的气味如此清雅。”

  &1dquo;公子这么一说，阿良这才想到&he11ip;&he11ip;”

  &1dquo;你可曾打听到制这凝脂的姑娘是何许人？”楚尘将陶罐收入袖口，正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