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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吵什么吵。”元辂不耐烦起来,“朕要看证据。”
“臣有证据。”桓宣转身,“带上来。”
院外d等候的黑骑士兵立刻押进来几个士兵来到庭前跪倒在地,这些人穿着羽林军服色,一看就知道是贺兰羡的兵,贺兰祖乙正要上前问话,那些人已经争先恐后说了起来:“陛下容禀,昨天左卫将军借口清剿南人细作,命我们在往琅琊去的路上伏击桓大将军,桓大将军被迫还击,左卫将军打不过,死了。”
“诬陷!”贺兰祖乙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被桓宣制住了,立刻叫嚷起来,“他们必是被桓宣收买,诬陷贺兰羡,请陛下明察!”
“是么?”桓宣冷冷反问,“昨日交战双方各有伤亡,贺兰羡那边也抓了我的人,你既然说是诬陷,就让他们出来指证。”
贺兰祖乙面色铁青,气恼至极。桓宣的人的确捉到了几个,却是宁死都不肯开口指证桓宣,天知道这杂种用的什么法子,笼络了这么一批亡命徒!
“拿不出证据?”桓宣冷笑,“我还有证据。带段祥。”
侍卫搀扶着段祥很快走了出来,他四肢头脸全都有伤,浑身上下都包扎得严实,向着元辂行礼:“启奏陛下,臣昨日奉大将军命令追查檀香帅的下落,不料在去琅琊的官道上被贺兰羡伏击,臣以为贺兰羡不知道臣的身份,特地拿出文牒请贺兰羡
查验,却被贺兰羡一撕两半,随后大开杀戒,将臣手下的弟兄几乎杀尽。”()
他从怀里取出一份文牒,双手呈上:这文牒是贺兰羡亲手撕的,沾了臣的血,留下了贺兰羡的手印,请陛下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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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过来取文牒,贺兰祖乙急急反驳:“贺兰羡昨日惨死之后,尸体也被桓宣夺走,必是他拿尸体按的指印,绝不可信!”
“人证物证俱在,领军将军一句不可信,就想全部抹掉?”桓宣冷反驳道,“陛下还没说话,领军将军就先跳出来说是假的,怎么,领军将军是想替陛下判断吗?”
贺兰祖乙吓了一跳,要是被他扣上这么一顶帽子,那岂不是惹火上身?连连分辩不迭,外面贺兰真再也忍不住,拔腿冲了进来:“桓宣你胡说!我一兄是要捉拿傅云晚,你为了傅云晚,杀了我一兄!陛下不信问傅云晚,昨天他杀我一兄的时候,她就在边上!”
贺兰祖乙拦不及,懊恼地骂了一声,元辂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说来,贺兰羡不是为了公事,桓大将军也不是为了公事,你们两个人是为了女人打架,打死了一个?”
“是……”贺兰真正要说阿虎,贺兰祖乙立刻骂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急急辩白,“陛下容禀,贺兰羡并非私下斗殴,是为了公事,他得到桓宣里通南人的消息,赶过去阻拦,谁知竟遭了桓宣的毒手!”
“要是为了抢女人,就按斗殴论处,不需经过廷尉,是你们两家的私怨,”元辂看向桓宣,“桓大将军,你怎么说?”
傅云晚心里一跳,急急看向桓宣,原来还可以这样算?她即便不懂,也知道私怨比起廷尉论罪轻得多,可为什么桓宣一言不发,就好像根本不准备这么认?
边上元戎笑着说道:“桓大将军,若是按私怨斗殴算,最多不过跟贺兰家再多打几架,十个贺兰也打不过你一个,怕甚?不过丢弃一个女人而已,这门生意,不要太划算。”
傅云晚到这时候,听出了一些门道。丢弃一个女人,是说她吗?
“不错,”元辂勾唇一笑,“一个女人而已,划算得很呢,大将军。”
傅云晚心里砰砰乱跳着,想问又不能问,忽然看见桓宣低头,向她看了一眼。
那样温暖镇定的目光,让她惶恐的心突然定下来,下一息,他浑厚的声音响起来:“臣与贺兰羡,不是私下斗殴,臣是为公事。傅娘子只是恰好在附近,无辜受了牵连。”
贺兰祖乙松一口气,元戎摇头,元辂轻嗤一声:“是么?傅云晚,朕要听你亲口说说,桓宣是私斗,还是擅自击杀朝廷命官?”
“臣是为公事,”桓宣抢在前面答道,“与傅娘子无关。”
傅云晚到这时候,便是再愚钝,也知道这为公为私,必是牵扯到她自身。桓宣必是不肯说的,抬头望向元辂:“公事如何,私斗又如何?”
“若按私斗论处,桓宣不必过廷尉论罪,朕也可以不插手,但你引起人命,将没为官奴,”元辂盯着她,嘴角带了点稀薄的笑意,“若按
()击杀命官论,桓宣之罪,可斩。你说,昨日是私斗,还是公事?”
傅云晚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勇气:“私……”
“闭嘴!”桓宣突然一声喝,声音炸雷一般,惊得她一个哆嗦,他一把拉她到身后,看着元辂,“她一个弱女子受了惊吓,能说出什么?她是臣的人,陛下要问话,只管问臣。”
脸上火辣辣,傅云晚低着头,余光里看见元辂坐直了:“她是你的人?她不是谢旃的妻子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她现在,是臣的人。”桓宣道。
“奸夫□□!”贺兰真怒气冲冲,“早就知道你们勾搭到了一处!”
哈哈几声,元戎在笑:“好个风流的桓大将军。”
啪啪几声,元辂拍手:“有趣!满嘴里礼义廉耻的桓大将军,竟要了兄弟的女人。大将军,你可记得你那好兄弟才死了几天吗?”
傅云晚白了脸,模糊泪眼中仿佛看到谢旃的脸,手被桓宣攥紧了,他淡淡说道:“今日论的是公事,不是臣被窝里的事,臣被窝里的事,也不劳陛下过问。”
元辂轻笑一声没有说话,贺兰祖乙急急说道:“夺人妻子,败坏人伦,桓宣的人品由此可见,陛下,臣请治桓宣□□之罪!”
“怎么,公事论不过,论起私德了?”桓宣冷笑一声,“听说你家里第三房小妾,从前是贺兰羡的妾室,领军将军的私德,也就十分让人敬仰。”
哈哈几声,元辂大笑起来,元戎跟着大笑,贺兰祖乙一张脸憋得青紫,一扭身跪倒在地:“陛下,桓宣狡诈阴险,臣只问一句,如果一切属实,桓宣为什么不擒住贺兰羡请陛下处置?为什么非要杀人灭口?贺兰羡乃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左卫将军,三品将官,他说杀就杀,将陛下放在何处?臣请诛杀桓宣,以儆效尤!”
“哟,贺兰羡刀都架到人脖子上了,还让人不还手吗?”元戎道,“如果因为这个就杀了大将军,岂不让我们这些人寒心?”
贺兰祖乙气极,知道他是不想让桓宣倒下,免得中军独大,压倒宗室,这杂种,倒知道请帮手!
许久,元辂道:“此事朕会继续追查,不过。”
“贺兰羡身为三品将官,即便有罪,也需廷尉审理治罪,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这个歪风开不得。来人,桓宣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廷尉一涌而上,抬出一指厚的沉重板子,傅云晚心惊肉跳,刚想开口,又被桓宣止住:“没事。”
他握了握她的手:“我有分寸。”
元辂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别打屁股,也别打坏了腿,眼下还要打仗,朕还需要大将军为朕冲锋陷阵,击打背部吧。”
廷尉上前想要捆绑,桓宣横了一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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