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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到了叫醒我。”

  哈利冲他甩个脸色，但是没用。德拉科已经闭上双眼。

  哈利叹口气，拉起手撒。

  夜晚驾驶有种安定作用。路在他面前铺开，车灯在前方黑暗中渐渐黯淡。德拉科在他身旁入睡，额头抵在玻璃上，呼吸均匀。现在他的睡眠安稳多了，哈利想，他脸上再没有在利兹半岛时的那种紧张度。

  一辆车独自在空间中穿行，哈利看着车灯涌动。他的手表响了—九点钟—他注意到油箱快没油了。他把车停在附近一家加油站，片刻间德拉科醒来。

  &1dquo;到了吗?”他呢喃，睡意朦胧。

  &1dquo;没呢。”

  德拉科重入睡。

  哈利一直向前开着，直到乡下小镇星星点点的灯火淡出视野，伯明翰霓虹闪烁。他把车停在市郊，犹豫着是否唤醒德拉科。半晌，他将手搭在德拉科肩上。

  &1dquo;德拉科，我们到了。”

  他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立刻紧盯着哈利，浅浅一笑。如果能定格那个毫无防备的笑容，哈利宁愿放弃所有。他似乎在适当时刻醒来。

  &1dquo;我继续驾驶。”

  &1dquo;我以为这里是我们的目的地?”

  &1dquo;伯明翰?你觉得我是个施虐狂吗?”

  哈利笑着打开车门，再次与德拉科换座位。

  &1dquo;需要我引路么?”

  &1dquo;不，你去睡会吧。”

  &1dquo;如果我不累呢?”哈利坚持。

  &1dquo;那你就反省你一生中做过的错误决定。”

  &1dquo;你就是这样做的?”

  &1dquo;快去睡吧。”德拉科重复。

  哈利认为他不会睡，只是为了捉弄德拉科，但尽管做了最大努力，他还是在萨洛普某处睡着了。

  -

  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甚至当他们穿行在威尔特郡的乡间时，天色也不如此刻这么黑。没有一束光芒，或者任何屋舍的模糊轮廓。

  车门打开了。&1dquo;哈利。”

  他抬头，德拉科站在那里，伸出一只手。哈利犹豫片刻，握住。他站起身，离开了雷诺，紧跟着德拉科。

  他们伫立天空中央，他想至少有一会，他的心跳漏了节拍。那一刻他感到眩晕。夜空繁星点点，任何时候德拉科都会迈入空中，拉着哈利登上那些星座，朗朗星云，还有被星光划破的云彩。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握紧德拉科的手，好像一松开他就会掉落。

  德拉科目光越过他的双肩，冲他微笑。哈利谨慎地踏出一步，与德拉科并肩而立，那时他留意到几乎没有星星的倒影投射在浩瀚湖面的静水上。群山耸立在湖的四周，犹如浪峰，即使现在—炎炎盛夏—他还能望见最高山巅处积雪的灰白浅影。哈利一时以为自己站在世界边缘，破碎清冷的黑暗滚滚延伸，直到天6合一;森林，山谷，修长弯曲的月轮，似乎在他心里达到某种平衡。

  &1dquo;我们在哪?”哈利最后问。

  &1dquo;斯诺登峰。”

  听起来像童话里出现的地名，哈利想，某个传奇地域，或者另一个世界的恍惚国度。哈利盯着湖面，星星缀着微弱光芒。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淡淡轨迹。

  &1dquo;我来过这里，”德拉科突然说，&1dquo;当我被困在过去时。”

  哈利的心跳又错了一拍，他长久地屏住呼吸。德拉科从不谈及他被困在过去的时日，一次也没有，哈利也不曾问起——就像他的朋友们从不提及战争。这种往事和回忆应该被遗忘在某个角落，再不提起。哈利意识到他仍然握着德拉科的手，但他不敢松开，担心这样德拉科会再度陷入沉默。

  &1dquo;霍格沃茨，”良久，德拉科说，视线凝固在模糊远山上，眼睛由于回忆而眯起，&1dquo;那是我终结的地方。我不知道父亲如何计划，但那里正是我的终点，霍格沃茨。”他停顿了一下，&1dquo;1965，我父亲从那一年就开始参与了。”

  三年，哈利思索，漫长的三年。

  &1dquo;我没意识到自己被分化了，起初没有。我以为我死了，像个鬼魂，因为没人能看见或听见我。我失去了触觉。然后我一直看到幻象—陌生的重影，我能同时看见两种影像—接着我明白自己在同时目睹过去与现在。”德拉科长久地静默，凝望森林山谷。&1dquo;这快把我逼疯了，犹如两个人在我脑海里交谈，所以我离开了。我想找个一切不变的地方。”德拉科伸手掠过眼前景致，&1dquo;这里是我印象中最符合的。”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沉默，并肩站着，星光依稀闪烁。哈利感觉他在御风而行。

  -

  下一段路程，哈利驾驶，德拉科翻找地图集。哈利向他道谢。

  &1dquo;为什么?”德拉科疑惑不解。

  &1dquo;当然为了带我去斯诺登峰。”

  &1dquo;哦，”德拉科翻了一页，&1dquo;你说你的麻瓜亲戚从不带你四处逛。也许我们应该冬季再去，你能观赏雪景。”

  有那么几秒，哈利屏住呼吸。他注视德拉科，想起自己在驾驶，他马上将目光重集中在路上。

  也许我们会返回。

  车灯划破黑夜，路的两侧是威尔士橡树，树杈招摇在上空。

  &1dquo;我从没去过国家公园。”哈利说，好奇这些树有多古老，他听说橡树能活两百年。&1dquo;但我保证这儿比不上斯诺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