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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哈利静静地说。

  他知道这样说再完美不过，因为德拉科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几乎，几乎要微笑起来。

  &1dquo;任何地方?”

  &1dquo;任何地方。”

  短暂沉默。德拉科慢慢吸气，然后按下引擎开关。动机瞬间重现生机，德拉科屏住呼吸。哈利想说点什么，但他意识到这一刻不属于他。

  德拉科调整好镜子。&1dquo;看来你动过一些东西，波特，”他冷静地说，但是哈利并不介意他的话。他可以看到德拉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他在通过观察燃油表，检查镜子，重调整握住方向盘的力道来隐藏自己的紧张。

  终于，他放开手刹。

  出吧，哈利想说。启程吧。但他管住了自己的舌头。

  德拉科换挡倒退。他的目光闪向后视镜，一切举动都如此娴熟，哈利不得不别开脸，隐藏自己的微笑。

  我们越来越接近彼此，或是已经错失?

  不重要了，哈利想。

  ～～～～～～～～～～～～～～～～～～～～～～～～～～～～～～～～～～

  德拉科向前行驶。

  这简直太可怕了，因为德拉科是如此该死的意志坚定。当遇到一个黄灯，他便踩下油门，当转过一个路角，他只是最低限度地降低度。停在路口时，他总是非常接近前面的车辆。他精确地保持在最高限之下，从不停顿——即使当一辆车出人意料转到他们前方，德拉科也能平缓地右靠，只是略微松开油门。

  这一切导致哈利紧紧抓着座位边缘扶手，指关节泛白，向后靠在座椅里，咬着下唇以防止自己出声斥责德拉科——小心，看那边，你为什么不让我开车——

  &1dquo;别慌了，波特。”

  哈利瞥了一眼德拉科。&1dquo;我没慌。”他停顿了一下。&1dquo;自从你上次开车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也许，也许你应该——我们前面那辆车!它开始红灯减了，我希望你知道——”他无法抑制声音里的恐慌。

  &1dquo;我知道。”德拉科轻松地将车停下来。

  &1dquo;你很走运，没有撞到他们——”

  &1dquo;这不是运气，这是精确性，我确切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什么时候减，什么时候转向，不要把我的自信错当成鲁莽。”

  哈利，绝望地意识到，从来没有现比冷静说教更有的德拉科，波澜不惊的平缓语气不能掩饰他眼神中的坚定。哈利移开视线，许久之后，德拉科倾身打开手套箱——眼睛不曾离开路面——取出地图集，将它交给哈利。

  &1dquo;什么?”哈利问道，迷惑了。

  &1dquo;找个地方。”

  &1dquo;什么地方?”

  &1dquo;任何地方。在地图上画一条线，然后我会带我们去那里。”

  哈利随机翻开地图集。&1dquo;我们去萨顿海吧。”他翻回伦敦近郊的页面，试图找出最佳路线，开始专注于导航任务。

  指点我前往远方。

  ～～～～～～～～～～～～～～～～～～～～～～～～～～～～～～～～～～

  他们正沿着a12o行驶，伦敦的明亮天际线——映衬在淡蓝天空上——在后视镜中渐渐消失了。德拉科把车驶入这个清澈的春天，郊外风景全无章法地在他们周围蔓延开来。然后，近郊融化为温柔的山谷和连绵起伏的丘陵，哈利指引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前行，手指在地图上描绘出蜿蜒曲折的河流和茂盛的绿色林地。

  他们在亨廷顿停下来重加满油，休息了一会儿。德拉科靠在汽车侧面，抬头望着天空，哈利读着附近一个标牌，其上宣称亨廷顿是奥利弗&mdot;克伦威尔的出生地。

  &1dquo;这很有，”德拉科说，&1dquo;公开宣传他们的城镇是独裁者的源地。”

  &1dquo;好吧，有很多人认为他是个英雄。”哈利看着标牌。&1dquo;一个人眼中的&1squo;恐怖分子’是另一个人眼中的&1squo;自由战士’，有人这样说过。”

  他们回到车里。哈利注视着世界翻卷后退，这让他想起那些记忆：他周围的景象搭建成形，但又注定会消失。重建，溶解。一个个场景分崩离析，如同拍击在海岸上浪花一般破碎退隐。

  哈利在阿尔咖科特和温伯顿之间某处睡着了，正当他们经过一条河流时。

  河水与天空，他在睡着之前思索着。一个无限循环。

  Ininnetisest。

  在终点处开启。

  第十一章

  不同于康沃尔海岸蜿蜒崎岖的悬崖，萨顿海的海岸线平缓而流畅。游艇像鲜艳的风筝般划过海面，船帆捕捉着海风。海滩平整，细沙柔软，但越靠近海水处沙砾越坚固，如同密封包装的红糖。

  他们并排坐在海防墙上，眺望着游艇。海岸远处可见一行锯齿状的木块，哈利认为那是一艘沉船的遗骸。而德拉科的想法远没有那么具有浪漫色彩，他说那只是一个旧码头残留下来的部分。一场小小的争执随之而来，直到他们的注意力被两个在海浪里搏击游泳的人转移。

  &1dquo;他们肯定冷坏了，”哈利说。即使在夏天，这里的海水也带着严酷寒意。

  太阳在天空中缓缓下沉，在大地上投下长长阴影。很快，天空变暗，朦胧黄昏下，游艇慢慢靠岸，甚至那两个游泳者都爬上岸来，站在潮湿沙滩上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海水，然后快走向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