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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姑娘,你醒啦。”
竟然有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耕烟吓了一大跳。只见略高处的岩石凸出的一角,蹲着一个穿绿色衣裳的男子,约么近三十的年岁,眼小而狭长,唇薄,腮上有痣,原本尖瘦的下巴,在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加锋利,像一把匕,耕烟从未见过如此奇形怪状的人。
&1dquo;你是谁?”她问。
&1dquo;小姓靳,人称靳十三。”男子从岩石上跳下来,端端正正的落在耕烟面前。
耕烟心里毛,壮着胆子问:&1dquo;你绑架我?”
&1dquo;绑架?”靳十三皱着眉头,很显然是在研究绑架一词做何解释。耕烟想了想,补充道:&1dquo;你把我从客栈抓到这里来的?”
靳十三恍然大悟:&1dquo;没错。是我。”又看耕烟用防备的眼神恶狠狠盯住他,他笑道:&1dquo;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采花大盗,我就是想带姑娘去见一个人。”
&1dquo;什么人?”
&1dquo;见了你就知道了。”
耕烟还想问,却见靳十三左手一挥,撒出一片白色的粉末,那粉末挠得她的鼻子和嘴巴痒,她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不省人事。两个时辰过后,只觉得砰的一下,额头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她挪了挪身子,那深定入微的疼,让她缓缓清醒过来。
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外面有车轮转动和碾过地面的声音,还有马蹄声和人的口哨声。
&1dquo;喂,快放了我。”
无人应。
&1dquo;我家离这儿可远了,我又没有朋友,你拿不到赎金的。”
还是无人应。
耕烟不断的变换着措辞,连你现在可以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说的将会作为呈堂证供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才引得驾车的人开了口:&1dquo;我说姑娘,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1dquo;你放了我,我就安静。”
&1dquo;嘿嘿,到了。”
耕烟正纳闷,不知道到哪儿了,罩在头上的黑布被掀开,看见的依旧是那个尖嘴猴腮的丑陋男子,他左手轻轻的一提,绑在耕烟手腕上的绳子就像马的缰绳一样,牵着耕烟双脚离地的跟着他往前走。耕烟吓坏了,她一直觉得双脚离地也可以行走的,不是人,是鬼魂。她开始嚎啕大哭。
&1dquo;原来我死了。”
靳十三回头望她一眼:&1dquo;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死了我还没死呢。”说话间,眼前已经隐约可见一座黑压压的城堡。被一大片枯树林子环着,雾气缭绕。就像耕烟看过的动画片里巫婆或者邪恶的神灵居住的地方。耕烟还没有弄清楚怎么一回事,那些雾气又散了,城堡变得不像城堡,而像是一座普通的城楼。
入城以后耕烟才现,这里其实和别处的城镇没有两样。熙熙攘攘,繁华异常。
靳十三牵着她,在一幢朱漆大门的宅子前面停下。威仪的铜狮,高耸的院墙,还有凶神恶煞的看守,无一不彰显着此处居住的人的气派与威严。当靳十三走近,看守的侍卫向他点头致意,他径自推开门进去,见他的人,都微微颔了,以示恭敬。
&1dquo;喂,你的架势还不小嘛,这些人好像都怕你呢。”耕烟问道:&1dquo;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靳十三没有回答。将耕烟带进后院一处僻静的楼,上下两层,没有半点人影。楼外面绿树掩映,花红遍地,倒是一番好景致。他说:&1dquo;你暂时住在这里,我安排好了,自然会带你去见那个人。”
说罢,大摇大摆的,径自走了。
剩下耕烟一人,在幽静的楼外面,忐忑的迎风立着。
奇怪的是,靳十三好像并不担心耕烟逃跑,自己不来看着,也没有派人把守。起初耕烟还蹑手蹑脚的想溜出去,偷眼望了半天,才现楼的四周犹如一块荒凉的废地,连个招呼她的小丫鬟也没有,她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
从楼出去,向西,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然后又是一片湖光山色的硕大庭院。耕烟为求隐蔽,拣出一条最细的小径走。那样的蚕丛鸟道,只怕除了存心游览的人,谁也不会来走这一遭吧,耕烟暗自得意。
可是,怎料这一走竟是半个下午。
抬头近huang昏了。
这院中,乃布有五行八卦阵,阵法严复而缜密,连巡逻看守的卫兵也可略去,凭耕烟这样不谙武功的小小女子,又怎能破译。她顶多只能慢慢的察觉,某几处地方是她曾经走过的,一次,两次,然后逐渐懈去力气,惊恐的呆坐在一片樱花树的林子。
如此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似有人影绰绰。耕烟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也不管有路还是没路,披荆斩棘一般循声而去。望见一个大石头的祭台,台上有桌,桌边有人,一人熟悉,一人陌生。
是靳十三,和一名年约二十六七的男子。
那男子魁岸健硕,一袭蓝衫华贵而jīng美,立于台前颇有一些逸然卓越的气势,虽然五官算不得英俊,但眉宇间的冷峻和霸气,亦为他添足了分数。耕烟看他手捧一把染血的匕,口里念念有词,桌上的白色蜡烛眼看就要熄灭,一碗浸着符咒的水,压住一张huang色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像是写了字。然后男子将匕cha入一个布偶的心脏,再将碗里的水洒在布偶的头顶,耕烟觉得,那就像她看过的宫廷戏里面,一个人用来诅咒另一个人的伎俩,她从来都觉得古人愚昧,这样的把戏怎可以奏效,只是,这一次,她看见男子放开手以后,布偶在桌面上兀自站了起来,接着又听轰的一声,布偶烧着了,那些灰烬,风怎么chuī,始终都不离开桌面,待男子退开以后,靳十三将灰烬悉数收拢,用一个黑色的桃木匣子盛着,很小心的抱在怀里。男子的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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