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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画想了一下，让人把温如璧传进宫，正好借这个理由继续跟小姐姐贴贴，拉近关系。

  黎画亲自为温如璧倒一杯清茶，推到她面前，心事重重的告诉她，“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鬼域在鬼界之中叫做女儿窟，鬼母的名号也是因此而来的。”

  说着，重重叹一口气。

  温如璧好奇的问：“鬼主为何这般忧心？”

  黎画充满怨念的说：“我一点都不想继承鬼母称号成为鬼界大众心中的第二代鬼母。年纪轻轻就死了已经够惨了，还要被这么挫的称号绑定。”

  温如璧抿唇笑了，“重开鬼路的时候竟然没人与鬼主提起吗？”

  黎画摇摇头，“后面话题歪了，大家都被战鬼给转移了注意力，之后就为鬼路的事情忙碌，现在才有官员想起来。错过了最好的改名机会，但名字还是得改，女儿窟听着实在晦气。”

  温如璧捧起茶杯轻轻抿一口，一举一动都那么的赏心悦目，优雅从容，她放下茶杯，“鬼主想要找我参谋参谋？”

  黎画点点头，“腹有诗书气自华，温姑娘一看就饱读诗书。”

  “鬼主何必妄自菲薄，您看着谈吐便与寻常鬼不同，不论胸襟气魄还是行事章法都别具一格。在下走遍鬼界，见识过那么多的鬼怪，如娘娘这样的也是少有，可谓独树一帜。”温如璧说的特别真诚，但黎画听着总感觉貌似意味深长。

  “你觉得白玉京这个名字怎么样？”黎画搜肠刮肚没有好主意，只能向李白取经。

  “哦？可是有深意？”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授长生。”不愧是诗仙，就是仙气飘飘啊，黎画声情并茂的说：“我对天庭可是仰慕已久，现在成了鬼，怕是与天庭无缘。把鬼域改名为白玉京讨个好彩头，也可以慰藉一下心里的怅然失落。”

  “世人都说神仙好，却不知神仙也有烦恼。鬼主仰慕天庭，不知是因为天庭缥缈虚幻，世人不得见，便寄托了无数情思幻想，还是其他原因？”温如璧温言软语，暗含深意。

  黎画毫不犹豫，“这么说吧，我也想体验一把当天帝的感觉。”

  “咳咳咳……！”温如璧当场被茶水呛到了，这是她难得的失态，咳嗽了一会儿很快调整过来，眼神有点一言难尽，“鬼主为何会这么想？”

  “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只不过会很难。目前天庭有五位法力最为高深的帝君，天帝之位在这五位之中轮流担任，若有第六位帝君出现，就是在六位帝君中轮流。鬼主若是有这份心，不如在地府使使力，有朝一日成为地府的帝君，也能尝尝当冥君的感觉。”

  黎画心中一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温姑娘竟然连天庭的消息都知道？”

  温如璧神色自若，“并不是多么秘密的事情，稍微打听就知道。”

  “那五位帝君之中有女子吗？”黎画立马问。

  “对修为高深的神仙来说，男相女相已经不重要。”

  “哦，那有女帝君吗？”

  温如璧无奈回答：“我不知道。只要帝君想，既可以男相出现，也可以女相出现。”

  黎画点点头，“就算知道帝君可以女相出现，人间庙宇也只会拜男相帝君吧。女子岂能坐天庭帝君之位，只会鼓励人间女子不安于室，让她们知道这至高无上的位置，男人能坐的，女子也能坐的。我猜，女仙官不图信仰，对凡人的想法无所谓，但女神官想要出头，化成男相肯定会轻松很多。”

  温如璧凝视黎画，神色微微古怪，意味深长中不着痕迹的打量审视，轻声说：“其实天庭女神仙不少，还有天生的女性神祇。凡人的想法终究只是束缚凡人，并不会左右天庭的气氛。”

  黎画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猜，妖族飞升的女神仙数量一定比人族多。”

  妖族那么努力的修炼，难道是为了飞升给人当坐骑的不成。

  温如璧沉默了。

  人族约束女性，到了年纪就要嫁人生子，压缩女子的生存环境让她们不得不依附男人生存，妖族可没有这样的风气，长此以往，飞升天庭的女神仙数量自然远人族。

  男子抱团压榨女性，不代表内里就铁板一块了，有三六九等分，同理，女神仙也会有小团体，也分三六九等。未必就是主观意识上的歧视轻慢，只是一点下意识的亲近和选择，人族肯定觉得人族更亲切，妖族出身的神仙当然也会这么想，就连天生的神祇也有自己的偏好，说不定觉得山川河流比人和妖更亲切呢。

  数量多的就是占优势，数量少的就是势单力薄，平日里都是一团和气，到了关键时刻就凸显出来了。

  温如璧轻声道：“您说得对，相比之下，鬼界人族女子更有出头机会。”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凝视着茶杯中的倒影微微出神，放下茶杯，已然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神态自若，“昨夜出宫，偶然撞见两位郎君破墙而出，向送我出宫的小侍女打听才知道冒犯了，还请鬼主恕罪。”

  黎画摆摆手，“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温如璧眼中兴盎然，“虽只是一眼，却叫在下惊为天人，鬼主当真是好福气。”

  “惊扰到温姑娘，不觉得爱妃们粗鄙无礼就好。”黎画客客气气的说。

  “咳！”温如璧突然咳了一下，强忍住快要溢出喉咙的笑意，连忙道：“不好意思，是在下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