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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天空好像涂了一层浓墨,只有寥寥几个星子散落地点缀在上面。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繁华都市里,商业街商铺林立,顾客盈门,进进出出,匆忙而过。
坐落在街头的派出所灯火通明,就算到了晚上,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盛野面无表情的坐着。
他的眼睛很黯淡,无波无澜,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身上t恤在方才打斗中弄得皱巴巴的,但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感。
宁谨则和宁谨川坐在盛野对面。
俩人年纪已到四十多,由于经常健身,加上长相俊隽,乍一看就跟三十岁左右小伙似的。
宁家兄弟俩虽然是双胞胎,可性格完全不一样。
前者一身深蓝色西装革履,神色冷厉孤傲,黑框眼镜下暗藏着一对黑眸让人琢磨不透,全身透着疏离感。
后者上身着黑色po1o衫,下身着黑色直筒休闲裤,脸上无任何装饰,周身给人的感觉却是不正经。
三人谁都没说话,大眼瞪小眼,房间静的一根针掉地都能听见。
等了半天,惹事精不说话,宁谨则也不说话。
宁谨川无声的叹了口气,双臂往桌子上懒懒一搭,照惯例的询问:“小兔崽子,为什么打人?”
盛野靠着椅背,神色寡淡,没开口。
“小兔崽子,给我坐直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有一点学生样吗!”宁谨川倾身抬手隔着桌子往他头上狠狠打了两下。
盛野头被打的两边炸开,中间塌着,宁谨川经常这样打他,他也习惯了。
盛野面无表情,撸了把头依旧沉默不语。
宁谨则目光从上至下看着盛野,面无表情,冷峻如常:“盛野,做错了事就好好承担,认错,改正,而不是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悔改的表现!”
盛野拉起眼皮看向宁谨则。
两人四目相对。
宁谨则眼里带着似毒针的锋利感,他没指望盛野回话,他继续说:“宁谨川是你的长辈,他是你小舅,他这么多年跟着你后面帮你收拾烂摊子,为你顶骂顶错,你呢?你应该怎么做?你是不是应该端正你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你该负的责任。”
“再者舅舅看了监控全过程,那个男生说的话非常难听,非常侮辱女性,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会告诉他,他的母亲,也是女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要做的是去尊重女性,而不是用男人这个性别去犯错。”
宁谨则抬手拿掉眼镜,揉了揉晴明穴:“小野,你这次做的真的很过分,舅舅可以替你收拾烂摊子,但你以后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那该如何?想到这些舅舅很后悔没有好好关心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对不起——你妈妈,我愧对自己的妹妹,你的母亲。”
宁谨谨则说到最后,嗓音越来越哑,浑身带着挫败感。
宁谨溪一直是三人的命门,提到她都心痛不已。
盛野咬着牙,下颚崩得紧紧,眼眶红的吓人。
宁谨则在生意场上呆久了,说话、做事果断狠厉,直击人心,很多事,他心里也不好受,而如今,看着盛野变成这样,宁谨则虽然面上无异,可心底比谁都难受。
静默持续了几秒。
宁谨则闭了闭眼,嗓音嘶哑地说道:“小野,你今年十六岁,正值青春年华,对于很多事无畏无惧,但舅舅希望你能阅历很多山水,读书学习去更远的地方,远离那些你不想见的人,摆脱那些缠绕你的污秽,跳出阴暗地狱,舅舅知道你恨盛乘风,可一直带着执念活下去是惩罚你自己,你要学会释怀,学会与自己和解,一步一步往上爬,爬的比他高,让他只能去仰视你。”
优秀、独立、坚强、明亮、强大……这些本该都属于每个人。
就算是在谷底也要开花,而在高空也要追阳。
人,要向着光活。
宁谨则一段话说完,气氛压抑到极点。
宁谨川一下看看自己大哥,一下看看小侄子,心底感触很深。
盛野的事大多数都是他去解决,有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都一一去解决,然后和他讲道理,这些都没用。
盛野有时乖,有时皮,性情不定,又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上了初中,就非要一个人搬出去住,不找保姆就算了,房子住了两三年,他们进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宁谨川根本摸不透盛野。
宁谨川无言的瞥了眼自家哥,惊讶他居然一次说出这么多话。
盛野垂着脑袋红着眼眶,喉结艰难地滚动,一声不吭,额前的碎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