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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听我说嘛!”黎元朗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起来。
四十好几的男人了,喝醉酒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家里两岁多一点的女儿都比他听话,好伺候。
曲晚晚去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用热水浸湿,又拧干,给黎元朗擦脸。
黎元朗双眼紧闭,一把抓住她的手,“晚晚,你听我说,你肯定猜不到我今晚见到谁了。”
“谁啊?”曲晚晚手头动作不停,不甚在意,敷衍地应一声。
“我见到轻寒了!”他突然坐直身体。
曲晚晚:“……”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曲晚晚拿毛巾的那只手微微顿住,赶紧呵斥一句:“说什么胡话呢!你那个好兄弟都走了多少年了。”
“我没骗你,是真的,大活人沈轻寒,一模一样的脸。”黎元朗表情坚定。
曲晚晚:“……”
曲晚晚就只当他在说醉话,没太在意。
不过细想一下,丈夫的这个好朋友也已经离开了十多年了。这么久远的时间,她都几乎快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沈轻寒和黎元朗是大学同学,又是沈老先生一手教出来的两个得意弟子。毕业以后一同进了道桥院。两人惺惺相惜,感情深厚。
在道桥院没待两年,黎元朗就被ZJ集团出高薪给挖走了,而沈轻寒则继续留在道桥院做设计师。
即便没在同一家单位工作,可两人的感情依旧很好。后来还一起参与堰山大桥的设计和修建工作。只可惜遭遇泥石流,沈轻寒没能走出来。
沈轻寒的追悼会,曲晚晚没去参加,是丈夫一个人去的。她当时得了乳腺癌,在医院住院。她通过电视看了沈轻寒的追悼会。追悼会办得格外隆重,许多重要人物都出席了。沈家父母哭昏过好几次。
从追悼会回来,丈夫不一言,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关了大半天。
从那以后,曲晚晚就一直没有听丈夫提起过沈轻寒。任何一点细枝末节都没有。好像这个人离开人世,连带着有关他的回忆都通通带走了。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今天突然从丈夫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明显有些恍惚。时间太过久远,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都死了十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活了呢!太像了,一模一样的脸。我当时都吓坏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黎元朗的话断断续续,嘴里一直念叨着沈轻寒。喝醉酒的人说的胡话,曲晚晚也没放在心上。
她替黎元朗擦了脸,脱了他的外套和鞋子,直接让他睡在沙上。
捯饬完,她才去卫生间洗澡。
——
第二天一早黎元朗醒来,妻子曲晚晚已经做好早餐等他了。
宿醉以后,头昏脑涨,难受得厉害。
曲晚晚正在给女儿喂小米粥。见他醒了,忙催促他:“赶紧去洗漱,待会儿还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