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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嬷嬷早就从明玉和明卉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此时听到许氏这般颠倒黑白,居然还敢诅咒沈天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老奴不知道您听说了什么,但是今日如果不是我们姑娘机智,在加上明玉忠心护主,您如今跟二姑娘怕是已经天人永隔了,您有功夫来骂我们姑娘,不如回去把事情搞搞清楚!”
杨嬷嬷是跟着刘氏嫁过来的老人儿,更是沈天舒的乳母,在身份上比府上其他丫鬟嬷嬷更特殊一些。
她本就对许氏有诸多不满,如今刘家又重新起来了,沈天舒的态度也明朗起来,她说起话来腰杆子也硬,更不像以前那样诸多顾忌。
“你……”许氏抬手指着杨嬷嬷,却被气得语塞。
她之前的风寒还没好利索,这会儿被沈云瑶吓了一跳,冲过来脾气居然还被下人一顿指责,气得头晕眼花,身子摇晃,整个人站立不稳。
“母亲真不愧跟二妹妹是亲母女,遇到事儿装病碰瓷儿的招数都一模一样。”沈天舒起身道,“虽然二妹妹还‘病’着,但是两名人犯都在,不如我陪母亲走一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氏虽然觉得沈云瑶虽然任性了点儿,但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过是偶尔刷刷小性子,不肯能做出什么大事儿来。
但见不仅沈天舒这样说,连杨嬷嬷也一副自家占理的模样,许氏也不免有些心虚。
云瑶虽然不至于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但是一直被自己保护得太好,若是被有心人撺掇,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许氏立刻道:“我还病着呢,你居然还想让我跟你去大牢?你安的什么心?”
沈天舒将刚擦过脸的帕子往桌上一扔,道:“我看母亲泼粥摔碗的样子,精神得很,还以为母亲的病已经大好了呢!”
许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走前却还不服气地跟沈天舒放狠话道:“你也用不着跟我这儿能耐,明个儿老爷自会把事情查清楚的。但凡让我知道今天的事儿跟你有半点儿关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杨嬷嬷看着许氏带人走了,这才赶紧叫人打水来给沈天舒梳洗更衣。
“许氏如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您听她刚才骂的那都是什么话?”杨嬷嬷蘸着水给沈天舒清理头上粘的南瓜粥,“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既没规矩又心思恶毒……”
沈天舒却突然起身道:“拿披风来,我要去见父亲。”
“姑娘,您这头还湿着,衣裳也没换,外头那么冷……”
“我有急事必须要见父亲。”
杨嬷嬷现在也渐渐明白,沈天舒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在她怀里哭着想亲娘的孩子了。
她长大了,做事也有了自己的章法和主意。
杨嬷嬷不再劝阻,赶紧装了个手炉塞进沈天舒手里,道:“外头天冷,姑娘快去快回!”
在沈天舒出门的同时,许氏也来到沈云瑶房里,对屋里的丫鬟婆子道:“都下去,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许氏将自己带来的人也一并打出去,只留含巧在门口看着。
沈云瑶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也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她双眼虽然闭着,但是只要静下来多看一会儿,就会现眼皮下的眼珠会控制不住地转动,呼吸声也不均匀平稳,透着那么一股子慌乱。
“行了,屋里没外人,你也用不着装了。”知道事情很可能真是沈云瑶搞出来的之后,许氏的心反倒安定了许多。
尽早知道,她还能帮着补补漏洞,免得到时候被沈仲磊知道。
沈云瑶的眼皮抖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许氏,立刻拖着长声,娇娇软软地喊了声:“娘——”
许氏的心立刻就被她给喊软了,原本还板着的脸,此时也绷不住了,直接偏身坐在床边道:“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差点儿把娘吓死知道么?”
一提起今天的事儿,沈云瑶立刻垂下头,双手揪着被角不吭声。
“事到如今你还隐瞒?”许氏气不打一处来,照着沈云瑶的后背拍了一巴掌道,“你若是不把实情说出来,我怎么帮你?难道要等你爹查出来你才肯说么?”
一听许氏提起沈仲磊,沈云瑶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娘,我……”沈云瑶开头说得还有些犹豫,后面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事情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许氏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她泪花都冒出来了,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这孩子……”许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她胆大包天还是脑子有病,“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为了让你爹责罚沈天舒,你就这样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就是你今天运气好,那两个犯人,但凡有一个起了色心,你现在哭死都没用了!”
沈云瑶此时回想起来,也开始觉得后怕,但嘴上却习惯性地不服气道:“表哥分明说他找的人很靠谱,让我不要担心的,谁知道那两个人根本就不靠谱……”
“等等,你说什么?”许氏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谁?”
沈云瑶立刻摇头道:“没、没说谁,我谁也没说……”
“你到现在还不老实?”许氏气急败坏道,“我刚刚明明听到你说表哥,这件事跟毅豪又有什么关系?你个死孩子,你要气死我啊,快说啊!”
沈云瑶只好道:“这件事是表哥给我出的主意,人也是表哥找的,他说只要我演上这么一出,就能让爹彻底厌恶了沈天舒,以后只疼我一个人了!”
“你、你们俩……”许氏浑身都控制不住地抖,“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沈仲磊本来就看不上许家,这些年对许家的帮衬,也都是许氏软磨硬泡求来的,这件事若是让他知道……
“不行,这件事绝不能让你爹知道。”许氏猛地起身,“我得去一趟衙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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