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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趙國皇后周氏對他的稱呼。
周皇后是這世上唯一這般親昵喚他的人,即便是那與他恩愛的晉王妃,也需稱他「殿下」。
楊煜看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披在蕭吟身上朦朦朧朧的,竟有些像下凡的女仙一般不太真實。
只是蕭吟這一聲「三郎」未免太有親近之意,刻意得教楊煜頓生厭惡,縱是天仙也不想多留。
蕭吟看得出,楊煜已微微眯起的雙眸里滿是戒備,另有……殺意。
她伏去案上,抬手去撥弄從香爐中升起的青煙,因為近來消瘦得有些厲害,過去瑩潤白皙的手露出了明顯的骨節與經絡。
此時的僵持是對對方的試探,蕭吟的餘光始終落在那片雪青衣角上,久久未等到他接下去的反應。
她放下撥弄青煙的手,輕輕吹散了原本有形的煙霧,懶懶坐起身,只看著楊煜,不做聲。
楊煜還是走了,未留下隻言片語,算是留了體面。
在之後的日子裡,王喜在蕭吟跟前出現的次數頻多,無不是提醒她各種規矩。
蕭吟十五歲入宮,最開始並不受寵,學過的「規矩」比在寧心院多過百倍,王喜如今的「教導」比起當初根本不值一提。
她清楚,這不過是楊煜用來馴化她的手段。
從她發現自己居然能夠逃過所有人的視線活下來,她就斷定楊煜不會輕易讓她死。
至於原因,只要想通了,那位慣有「清流」之名的晉王在蕭吟心裡也就不過爾爾。
蕭吟在王喜的監視下又平靜度過半個多月,十月初,她在又一次忍過了逍遙散藥性之後,見到了楊煜。
方才從痛苦中緩過來,蕭吟手腕上還留著被束縛的紅痕。
身體尚且虛弱,精神還依稀飄忽著,她只愣愣躺在床上,聽著房中響起的腳步聲,覺得不太真實。
察覺到床邊有人靠近,蕭吟吃力地去看,視線還不太清晰,她只無意識地喚道:「三郎……」
王喜之前全程在場,的確聽見蕭吟在最痛苦的時候一直喊著「三郎」。
因他知道楊煜的忌諱,當時特意堵了蕭吟的嘴,免教在外頭的楊煜聽見了。
察覺到楊煜又陰沉的臉色,王喜忙找補道:「蕭娘子這會兒還未回神,胡言亂語的,殿下……」
話音未落,王喜察覺到楊煜的神情動了動,立即命人搬來椅子安置到床邊,再帶人退了出去。
楊煜坐下,一面整理衣容,一面道:「當真難捱可以想其他辦法。」
說完才將蕭吟虛弱狼狽的模樣盡收眼底。
她這副非人非鬼的樣子實在讓楊煜失望,但想著方才她忍受逍遙散藥性折磨的模樣,以及從破國至今,再痛苦她都沒有求死或是向自己服軟求饒的堅持,楊煜又似乎從她身上找到了其他興。
蕭吟的思緒還是一片混沌,只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的來源投去目光。
「三郎……」氣息很弱,尾音發著顫抖,明顯帶著哭腔,委屈得很。
眉頭微擰,楊煜警告道:「這不是你該叫的稱……」
「三郎……」仍是很弱的聲音,哭得更厲害。
楊煜驀地煩躁,起身要走,卻發現蕭吟的視線始終鎖在自己身上。
她瘦削的臉一如既往地蒼白,一雙眼睛因此看來更是幽黑,之前的目光還看來有些渾濁,此時不斷有淚水奪眶而出,反而洗得乾淨了,裡頭都是楊煜的身影。
楊煜只是立在床邊,微微偏頭看著蕭吟,臉色未嘗好看過,只是起初是不滿蕭吟對自己的稱呼,這會兒好似是看她哭得這樣委屈變得無措起來。
他已娶了晉王妃,建安的府邸里還有兩個侍妾,不是不懂男歡女愛,只是沒遇見過蕭吟這樣不顧他心情的任性舉動,即便她正在最虛弱、情緒不受控制的時候。
王喜隱約感到情況不對,在屏風外問道:「殿下可有吩咐?」
楊煜沒再顧及情緒崩潰的蕭吟,負手到了外廳,對王喜道:「找大夫看看。」
「是。」王喜道,見楊煜要走,忙跟上,道,「南方的事急不得,殿下還是需要注意身體。奴婢看著殿下又瘦了,若讓王妃見著,該心疼了。」
王喜是周皇后的心腹,從小跟在楊煜身邊照顧。
這噓寒問暖的話並非虛情假意,但楊煜不覺受用,只在聽見提及王妃時有所觸動,足下停頓,道:「建安來信,王妃問王總管好。」
口吻和善了許多,又是人前謙遜溫柔的晉王殿下。
王喜受寵若驚,躬身拜道:「王妃金安,奴婢盼著王妃與小世子母子平安,殿下與王妃情比金堅。」
楊煜不為這些恭維之詞所動,叮囑了王喜幾句就此離開寧心院。
有了楊煜口令,蕭吟戒斷逍遙散的過程有所好轉,必要時有大夫開具的藥物輔助,適當減輕了痛苦。
如此到了十一月,蕭吟雖還不能完全戒斷逍遙散,但藥性發作的時間和反應已有所減緩,加之王喜更注重對蕭吟身體的調理,最初消瘦得仿佛能被風吹走的身子已豐腴了一些,儘管仍看著瘦弱。
這日楊煜又突然造訪,蕭吟正在下棋,懷裡揣著暖手爐,棋盤上黑白子縱橫交錯,顯然是下了多時。
楊煜掃過一眼棋盤,見雙方勢均力敵,而蕭吟凝神看著,正在思考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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