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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可以放下江黎,但是这些买回来的东西是没有错的。没必要把气撒在这些东西上面,这样是浪费。
江黎最讨厌浪费了。
时严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洗鸭子的手猛的抖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得了神经病一样。
因为看着这两只鸭子,他又有点儿想把它们扔回垃圾桶里了。
而没有给他实施的机会,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着响了起来。时严就像是得到了一个逃跑的机会,将鸭子直接扔进水池里,然后随便擦了洗下手,就将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打电话的人是程且吟。
明明应该是很希望看到的名字,可事实却是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时严控制不住自己的将眉间原本就皱紧的痕迹又加深了几分。
甚至有点儿不想去点接听了。
可是这终究也只是想想。他又像是在洗脑一样的,跟自己说了很多次他喜欢程且吟,才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了还在震动的手机上那个绿色的小电话按钮。
下一秒,程且吟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和江黎习惯的那种成年人的沉稳不一样,程且吟的声音总有种跳脱的活泼。就比如此时此刻,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问话,用他的语气说出来,也能显得很有活力。他说:“阿严,今天还要加班吗?”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时严脸上那种憋屈又难受的情绪撤下去了一点儿,眉间的皱痕也微微抹平。再一次将情绪调整之后,他开口说出来的,却是一句:“今天工作还有很多,估计还是得住在办公室了。”
“怎么又是住在办公室啊?明天是周天了,你好歹也得休息一下啊,”程且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高兴。他说,“就算是工作忙,你都连续加班这么长时间了,不管工作能不能做完,你身体要受不住了啊!”
时严听他说着,那种烦躁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还是先处理一下比较好,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好好工作了,我如果跟不上公司的进度,以后会很麻烦的。”
程且吟是个演戏唱歌的,对这种一板一眼的工作没有多少了解。所以时严这么说了,他也只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劝对方不要工作,而是在略作停顿之后换了个想法:“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去陪你一起加班。这样我也可以看着你,防止你不好好吃饭?”
程且吟说着,似乎还觉得这个决定不错,甚至开始说起了要做点儿什么给时严带过去。
可这种反应在时严听来,却像是又给他本来就负担有点儿重的心又加了一拳一样,让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起来。所以在根本没有听清楚程且吟一共说了哪些菜品的情况下,他就直接开口打断,声音也有些严厉了起来。他说:“你过来会影响我工作进程的,这样还不如我回家算了。”
他说完之后,就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语气。
显然程且吟也被他给吓着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了好一会儿,程且吟才用那种受惊小动物一样的声音回了一句:“对、对不起。是我……”
“是我不好,吓着你了。”时严抢在他之前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忙了,情绪不太好。等忙完了这一阵儿我一定好好陪你,好吗?”
程且吟这次不敢再说什么别的打算了,只能“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时严的说法。
时严意识到了对方的低落,也知道自己刚刚是说的不对。可是看着眼前还躺在水池里的那两只小鸭子,想到江黎,他又没办法说出来什么安慰程且吟的话来。只能努力的寻找了一下话题,最后在程且吟尴尬的挂电话之前又问了一句:“你跟你表哥在一起吗?”
“在,”程且吟说,“他在这边没有住的地方,就直接住在我家里了。”
时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也稍微变得轻快了一点儿。然后说:“那你最近陪陪他吧,他这也是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带他转转,有事随时叫我。”
程且吟笑了一句:“你还是好好加班吧。”
然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等电话挂断之后,时严看了一眼水池。还是强迫症一样的捞起了小鸭子,继续冲洗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远在城郊另一个别墅区里的程且吟低头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表情有点儿复杂。
坐在他旁边儿沙上的是今天跟他一起吃火锅的男人,也就是时严口中的那个“表哥”,名叫顾渊。
他还是那种老神在在的表情状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盯着程且吟看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是你那个还没离婚就勾搭你的男朋友?”
“嗯,”程且吟点了点头。然后还是反驳了一句:“他说他马上就离婚的。”
“可是他还没有啊,”顾渊耸肩,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分不清深浅。他说:“没有离婚就是没有离婚,我有点儿不太懂,这样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吧?”
程且吟低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了一抹苦笑,摇头叹了一声:“不管是什么理由开始的,结果就是我确实喜欢上他,也确实破坏了他家庭,对吧?”
顾渊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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