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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露出笑:“好,你可亲眼看见她喝下?”
胭脂低着头没回话。
周氏脸上的笑突然僵住,握笔的手明显一顿。
她瞧着一副心肠面善的模样,但是平日对待下人有着自己的手段。
若是有谁不如她的意,她会在那人的床上撒下一把针,久而久之,院里的人都怕她。
胭脂赶紧回:“回夫人的话,二少奶奶喝下了。”
周氏脸上的笑容更甚,她放下手中的笔,来到胭脂跟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好,明日再给她送出,得亲眼见着她喝下才走。”
胭脂点了点头,忐忑问:“夫人,若是二少奶奶现是您给她下的药,那该如何?”
周氏轻抚着她的手,笑得面若春光:“知道是我下的又如何,她还能跟我这个婆母问责?”
像宁家这种高门大户,儿媳孝顺婆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常事。
周氏吃过宁老夫人的苦,也丝毫不吝啬把这苦分给自己的儿媳。
更何况,她从未把瞿绾眉当过人。
如今下药,也是逼不得已,宁彦在国公爷失宠,若是能和瞿绾眉生下孩子,那日后不仅能谋得瞿家全部家财,还能在府中站稳脚跟。
要不是因为此事,她下的可不是什么魅药。
周氏陪嫁的乔嬷嬷走来道:“夫人,二少爷现在的身子,一次两次怕是难以有孕?”
周氏笑:“只要能生下嫡孙,那是谁种有何关系。”
乔嬷嬷瞳孔微睁:“夫人的意思是?”
周氏转身继续拿起笔,一笔一划抄着手中佛经:“这药得连服一月才能见效,你现在立刻去寻个健壮的男子,等二少爷去她房里时,再将人一同送进去。”
“是,夫人。”乔嬷嬷应道。
周氏继续笑着,语气逐渐透出狠厉:“那个小贱蹄子心眼多,藏起嫁妆不说,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章莺莺那贱人给除了。今日就先让她得意得意,待日后彦儿继承爵位,看我如何扒她的皮。”
“你们几个行事也要小心,她现在身边能人多,莫要被她察觉。”
乔嬷嬷毕恭毕敬回:“知道了,夫人。”
周氏的心狠她是见识过的,不敢不应。
周氏低头继续抄着佛经,她打算在一个月后宁公爷的寿诞上,将这些佛经送给他,也好缓和二人夫妻关系。
此次宁公爷寿宴,本是冲着晏王去的,他想拉拢二人关系,顺道将自己的三女儿许配给他。
可是摄政王现在留在京城,他不敢再这般大胆,所以除了宴请晏王外,还顺道宴请了长公主和摄政王。
如此重要的宴席,宁公爷不敢怠慢,将此事全权交给钱氏。
钱氏这些时日因为要掏自己的嫁妆来管家,身心疲惫,每日都想着要怎么把管家之权还回去。
不过,宁公爷的指令一下来,她亦如刚刚接手管家之权时一样,斗志盎然。
为了筹备好这次宴会,钱氏特地将娘家陪嫁的两处宅子给卖,还卖了一些自己收藏数年的翡翠。
眼看箱子见底,才备好宴席所有的食材。
食材内除了平常的鸡鸭鱼肉,还有昂贵的鹿筋红燕。
单单是这些食材就够平常百姓十年的口粮,比富有的瞿家还要阔气。
像宁家这样的门楣,在外落魄不得,若是旁人瞧着他们败落,定会墙倒众人推。
所以此次宴席宁公爷特地对钱氏交代过,如何贵重如何来。
钱氏不敢怠慢,风风火火地筹备着。
瞿绾眉将裁好的衣裳派人送去长公主府给摄政王试穿,没了刺绣的活儿,变得清闲起来。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众人瞩目的寿宴。
“小姐,大少奶奶将这次寿宴的食材都放在后厨的西南库房。”丹烟朝她禀告道。
瞿绾眉折了一株院里的枯枝:“西南库房年久失修,并不是个好地方。”
西南库房一直都是宁府存放名贵食材的地方,每隔一个月就有人修缮,至于她口中的年久失修,自然是别有用意。
丹烟心领神会,拿出椅榻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小姐,今夜有雨,你早些进屋歇息。”
瞿绾眉拉着斗篷,又折下一株枯枝:“孝敬婆母的汤药准备好没有?”
丹烟点头:“小姐放心,寿宴之日,定有好戏上演。”
瞿绾眉唇角轻扬,莞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