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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嗯了声，&1dquo;你父亲母亲可都好？”

  布暖应个是，&1dquo;劳舅舅记挂，父母大人一切都好。”

  他微蹙了眉，&1dquo;自己舅舅跟前别拘着。”说罢换了个笑脸，带她向二位节度使引荐，&1dquo;这是容与的外甥女，昨日才到府里的。”又对布暖道，&1dquo;来给二位郎君见个礼！”

  布暖施施然一拜，&1dquo;郎君们有礼。”

  节度使们拱手还礼，那个叫培如的腆个肥腻的大肚子笑道，&1dquo;表小姐如此美貌，怕是太平观那位都要比下去了！先前瞧着是和晤歌一道来的，我还当是小蓝夫人呢，正懊恼没赶上晤歌好事，原来是虚惊一场。”

  布暖面上尴尬，容与颜色里带了三分忌惮，&1dquo;曹公这话万不敢当，容与家眷怎么能与千岁比肩，这是犯上，折煞容与了。”

  蓝笙不似上将军那样谨小慎微，在他看来曹培如真是天下第一等有眼光的人。小蓝夫人&he11ip;&he11ip;这样的称呼当真讨人欢喜到极点了！

  他旋身引两人上座，嘴里笑应着，&1dquo;蓝某借培如兄吉言，盼着今年良缘能到，早些迎娶如花美眷吧！来来共饮一杯，二位这一路上见闻定是不少，快和小弟说说西域风土人qíng，我打小就向往敦煌，这趟朝廷派人过去又差了一步，可惜了。”

  培如嗤笑道，&1dquo;什么好的，huang沙漫天！打喷嚏不拿手捂着，都能给你chuī一嘴子土！”

  东林叹了口气，&1dquo;苦差使，回了长安才知道什么是天上人间！二位将军现下驻守京畿，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怎么反倒眼热咱们！”

  那边谈兴正浓，容与告了个假，伸手摘下她头上帷帽道，&1dquo;我和蓝笙有个长订的雅间，那里清静，我先送你过去，你随我来。”

  第十章变文

  听涧雅序在后围的楼里，从这头过去，两侧是齐整的勾片栏杆，雅间四角风灯高悬，三张矮几摆出了个半圆型。

  容与引她进去，席垫正前方供着一架琴，亭内早有了人，两个环髻的小丫头和一个盛装美人在边上俯而立。

  那盛装美人穿着近乎透明的金缕上衫，胸前双臂1uo露出大片纤白丰腴的皮rou。髻上戴着雍容的牡丹绢花，眉心描红，那千娇百媚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个歌姬。

  容与转身道，&1dquo;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打了那两个人就过来。咱们甥舅有十年未见了，要好好的叙叙旧。”

  他已经万分温和，却不知为什么会惹得她瑟缩一下。他忖着她八成是经历了那些事吓坏了，孩子可怜，人生才开始就毁掉了大半。他尤记得头回见她，那时她才满五岁，怯生生坐在秋千上，两只小手紧紧抓着绳子，一张泫然yù泣的脸，那么的惹人怜爱。

  他叹息着，越放柔了声气，&1dquo;你似乎很怕我，怎么了？我是你舅舅，心里有话就同我说，咱们骨rou至亲，别闹生份才好。”

  布暖诺诺称是，笑了笑才说，&1dquo;我常听母亲提起舅舅，统领五十万大军，威名赫赫的。我倒不是怕，不过是敬畏罢了。”

  容与唇角微扬，这丫头很会说话，分明是惧怕，硬说是敬畏。他也不在这上头纠缠，日子一久熟稔了自然就好了。

  &1dquo;先吃些果子听听曲儿，我想法子尽快过来。”他嘱咐妥当，踅身往栏杆那头去了。

  布暖站在门前百无聊赖，那歌姬上来福身，&1dquo;奴叫婉，小姐请上座，奴为小姐弹唱一曲如何？”

  布暖抿唇笑道，&1dquo;过会儿吧，等上将军来了再说。”

  那婉姑娘眼波流转，搭讪道，&1dquo;小姐不是长安人氏？”

  布暖点点头，&1dquo;我听说你们是幽州来的，幽州的变文唱得好，薛家班子是最有名的。”

  &1dquo;唱腔调子也差不了多少，薛家班里两位角儿有来头，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捧着的，大腿粗，名头跟着也就响了。”婉姑娘又笑道，&1dquo;小姐是上将军的贵戚，真是失敬！上将军名声如雷贯耳，奴以前只当他必定是上了些年纪的，没想到竟是个年轻后生。”

  布暖只是笑，也不搭话。但凡长得俊俏官职又高的男人总会让人侧目，舅舅这样的于姑娘们来说就是香饽饽。

  她倚着栏杆朝外眺望，街市上人来人往极热闹，只是似乎全城戒严似的，只站了一阵，就看见好几队穿着甲胄的兵士穿梭巡视。

  婉姑娘见布暖温婉没脾气也随意了些，顺着她的视线探看，喃喃道，&1dquo;到底是公主招婿啊，这声势当真浩大，听说各国使臣把丹凤门大街都堵得水泄不通了。”

  布暖奇道，&1dquo;怎么都是外埠人求亲？驸马不在中原选吗？”

  婉脸上满是讥讽，&1dquo;外埠人不懂里头行市，中原人都猴jīng的，公主就算美若天仙，谁又敢娶？嫌绿云没有罩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