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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的梦境(第2页)

卫亦舒看向他,忽然就觉得好似回到了第一次在卫家见到他时的模样。&1t;p>

那时,他亦是如此,谦逊温润,坐在席间,如同高山之雪,寂然安静。&1t;p>

“第一次,娘娘借圣人之名,赐了他一杯有蛇毒的御酒,太医院救治了三日,本以为必死无疑。”&1t;p>

结果不仅没有死,反而得到了圣人的垂怜,将禁卫令赏给了他。&1t;p>

“第二次,我射中了公孙卞真,那一箭明明射在了他的心口上,穿胸而过,本是必死无疑。”&1t;p>

可他偏偏活下来了。&1t;p>

“第三次,娘娘假言求和,以中宫安危逼他入宫,十个蛮子以铁锁为武器,本已生擒,却被谢常勍察觉。”&1t;p>

“我们本已直取宛南,却被突然出现的所谓的火器重伤,伤我元气,削我士气,以至于今日。”&1t;p>

卫亦舒静静听着,沈素洁却是轻轻一笑,仿若没有在意。&1t;p>

“天命阻我,哪怕身死,我也要将这天命搏一搏。”&1t;p>

“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阿姊,这才是命。”&1t;p>

沈素洁看向她手中的玉佩,面色又柔和下来。&1t;p>

“阿姊昔日问我,是不是派了细作,我确实是安排了两个青衣奴婢在卫家,她们在你院子里只能做些扫洒的事,至多只能在你的香料中做些手脚,梁成碧去后,这件事便交给了她。”&1t;p>

卫亦舒蘧然想到那一次在卫乔莲房内突然昏沉时闻到的熏香。&1t;p>

“阿姊,我说过许多的谎话,玉佩一事,却从没有骗过你。”&1t;p>

“我与卫斯渺交好,本是为了图大事时有人可用,却不想见到了阿姊,我也曾想过借用卑劣的计谋叫阿姊为我倾心。”&1t;p>

他那时自傲,不愿耗费时日与真心,试图以英雄救美的法子来做开端。&1t;p>

“可拿到玉佩后,我梦见了许多的事。”&1t;p>

卫亦舒紧紧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说谎的证据。&1t;p>

沈素洁却是由着她看,“我梦见自己与阿姊结为夫妻,在院中一同习字读书。”&1t;p>

“看见阿姊为我净面添衣,阿姊喜爱玉兰,我便种了满院的玉兰,就连阿姊衣裙上绣的,也都是玉兰。”&1t;p>

初时他只觉得荒诞惊惧,找了人来,却都只说是他们前世同在月老祠下求来今生的夫妻情缘。&1t;p>

“短短四场梦,从春日新绿到冬雪皑皑,直到卫朝安送给我的消息。”&1t;p>

那四场梦,于他而言,不过是四晚的光景而已。&1t;p>

可他本来就喜爱她,既然人人都说他们是前世求来的夫妻情缘,为什么今生却不能作数。&1t;p>

卫亦舒眼睫一颤,下意识就要反驳,却又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1t;p>

“阿姊,我真正强求的,除了权势,便只有你。”&1t;p>

他鲜少有这样在她面前露出弱点的时候,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却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心剖开来,将利刃送到了她手中。&1t;p>

卫亦舒脑中一片混乱不堪,仿若心头扎进了一根刺。&1t;p>

沈素洁放了书,欠过身子,捧起她的脸,与她额头相贴,“阿姊,我强求了你,可我从来不曾后悔过。”&1t;p>

说完这一句,沈素洁便将自己的剑放在了她的手中,然后松开她,大步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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