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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楚子煜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游刃有余地点着菜，说到一些细致的做法要求时，必要时还会用上一两句法语。服务生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楚子煜那边点完，服务生微笑地扭过头看向景时这边，景时看着菜单涨红了脸，只能开口道：&1dquo;对不起，我看不懂。”

  楚子煜有些莫名，&1dquo;不是有中文吗？”

  景时更加窘迫了：&1dquo;我不认字&he11ip;&he11ip;”

  楚子煜想起当时看调查中说男人从别墅离开时就带了一本字典，本来还有些疑惑，现在倒是清楚了。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戏谑，转头看向服务生：&1dquo;就给这位先生上和我一样的吧。”

  景时悄悄松了一口气，抬头问楚子煜：&1dquo;你说要和我说6知年的事&he11ip;&he11ip;”

  楚子煜正拿着手机看消息，&1dquo;不急。”

  过了一会儿楚子煜放下手机，景时看过去，还未暗下的屏幕上显然是楚子煜和6知年的合照，虽然倒着看，但是景时知道那就是6知年。两人那么亲密无间，景时咬紧了牙关，想要移开目光却怎么都做不到。

  点好的菜慢慢端了上来，是一只蟹，景时一脸茫然，楚子煜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楚子煜将一套用餐礼仪展示得完美，手法优雅地享用着那只面前的蟹，同时也享受着对面男人的无知，这种人，怎么站在阿年身边？可笑至极。

  手边的餐具和景时所熟悉的大相径庭，所以当菜全都上齐了，景时依然没有动作，他怕万一用错了什么会更加丢脸。

  景时不由得看向楚子煜，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享受着每一口美食，气度高贵，一张脸比那天在大屏幕上看到的还要美上几分，正是男人中最美丽最受人追捧的那一种长相。景时惭愧地低下头，只觉得自己完全无法与其相比。如果自己是女人，也会毫不犹豫选楚子煜这样的吧，景时沮丧地想。

  楚子煜也在默默打量着景时，细看之下也是心惊。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这个男人。虽然他比自己逊色的地方太多，但是这张脸无疑是优秀的，就是放在娱乐圈也毫不逊色。而且景时的长相和自己完全是相反的类型。

  楚子煜自问是非常了解6知年的，6知年是个独立且极有主见的人，所以楚子煜一直以为6知年会喜欢弱势一些，能被她所掌控的类型。没想到她却会对景时这样的有所不同，楚子煜心中奇怪。

  但是楚子煜有着和6知年相处多年的情谊，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6知年了，楚子煜很有信心。

  他优雅地撬开蟹壳，语气随意：&1dquo;你喜欢阿年？”

  景时愣了愣，点点头。

  楚子煜轻笑了声，好像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1dquo;你凭什么喜欢她？凭你连她最喜欢的蟹都不会吃？凭你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凭你每天睡的地下通道？”

  这一句又一句中嘲讽之意溢于言表，景时一直知道自己配不上6知年，知道卑贱的自己连6知年的一丝头都比不上，但是这么被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赤。裸。裸地说出来，真的是极其残酷的羞辱。景时下意识地一直摇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试图否认些什么。

  楚子煜看到景时一脸煞白，紧紧捏着口袋里的东西，仿佛那是他最后的自尊心。楚子煜不介意帮他打破，他接着开口：&1dquo;你手里那个东西，我劝你还是死了送给阿年这条心吧。阿年不常戴饰，即使要戴，她的一套饰的价值也从未下过百万。这样的阿年你凭什么以为会接受你的上不了台面东西？”

  景时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肖想过太多，他只是想将自己的心意和感谢之意用礼物的形式送给6知年，原来还是他太过低微，他的一切都和6知年有着云泥之别，他和他的东西都不过是烂泥而已，上不了台面。

  楚子煜看男人自卑懦弱，毫无反击之类的模样，心下觉得自己将这样的人看做对手实在是极度无聊，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言明的。

  楚子煜又按亮了手机，那张合照再一次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楚子煜冷言道：&1dquo;这是去年我的生日时，和阿年拍的。如你所见，我们就是如此亲密的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无论以前还是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只会是我，如果有人出现破坏了这一切，我会杀了他，无论是谁。”

  景时这一刻真实地感受到了杀意，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比起失去性命，他更在乎也更难过的是，对于6知年来说，他不配。

  楚子煜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于是不再多言，直接叫过服务生结账。

  景时通过两人的交流才知道，楚子煜将一楼直接包了下来，而包场和这顿饭的价格，让景时不由更加自卑，因为其中哪怕价格最低的一道菜，也是他所难以承受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明确了自己的下等和低贱。

  景时闭上眼睛，他能模糊地听到自己心跳声，但是它似乎很遥远，他全身的血液也流动得很慢，带着冷意，逐渐贯穿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如坠冰窟，失去了生机。

  -

  6知年和客户谈完合作项目从包厢里出来，下楼时看到空荡荡的一楼有些惊讶，随即被不远处熟悉的说话声吸引了注意。

  那桌坐了两个男人，服务员正和其中一个人说着什么。说话的男人面对大厅这边，一张脸妖冶绝艳，正是楚子煜。此刻他正噙着不屑又嘲讽的笑睨着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