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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洝九自怀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用一块皮毛包着。皮毛展开，却是个巴掌大的小壶，&1dquo;前些日子骗了娘娘两回酒，礼尚往来，老朽也送娘娘一壶药酒。这酒是老朽师傅亲手所酿，能消百病，益寿延年。”

  有这样的好东西，谢昭昭自然不会推拒，让碧荷收下了洝九年礼，又问起祭祀大典的事情。

  每逢春，皇家都会在太庙举行声势浩大的祭祀大典，以求祖宗保佑，的一年风调雨顺，国运昌隆。依着大周的礼制，祭祀大典，当是帝后一同祭拜，只是中宫空缺已久，这些年来都是萧淮一人行祭祀的典仪。

  &1dquo;娘娘&he11ip;&he11ip;”洝九有些欲言又止，&1dquo;不知岁的祭祀大典，娘娘可是要同皇上乘同一车辇去太庙，还是&he11ip;&he11ip;”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谢昭昭打断了，&1dquo;洝大人慎言，本宫虽代行统驭六宫之职，但到底只是妃位，祭祀大典事关国祚，哪有贵妃同皇上同乘车辇的规矩？”

  大周开国以来，只有帝后才能在这一天同乘车辇。

  洝九却有苦说不出，为难的绞着袖口，看一眼谢贵妃，再心里叹一口气。都怪礼部尚书那只老狐狸，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在了他手上。免不了又要劳师动众，多备一副车辇。

  好在他今日并不是专程为此事而来，眼看着那药酒送了出去，他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

  洝九去朝华宫的同时，萧淮也摆驾了寿安宫。自姜家出了事后，姜太后便整日在寿安宫中吃斋念佛，后宫诸事不理，连这岁夕的宫宴也不闻不问。

  &1dquo;太后。”男人清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姜太后转身，看着面前这位以雷霆手段惩治了姜家的大周天子，心中恨意翻涌。到底还是她小看了萧淮，那个长在她身边的懵懂幼童已经不知不觉长成了杀伐果决的帝王，手段更甚先帝。

  &1dquo;皇上日理万机，来我这老婆子处作甚？”姜太后又转过头，捏着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转过。不过数日，她已经不见初回宫时的风采。

  &1dquo;适逢岁夕，过两日宫中设宴，朕特意来请太后。”

  &1dquo;呵。”姜太后冷笑一声，&1dquo;有谢贵妃在，我个无用的老婆子，哪配出现在岁夕的宫宴上。”

  &1dquo;太后此言差矣。”萧淮抬眼，眸中神色沉沉，&1dquo;不是贵妃，是皇后。”

  &1dquo;你说什么？！”姜太后蓦地转过身，自觉失态后，又轻笑，&1dquo;是哀家糊涂了，皇上这般筹谋，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既如此，老身便恭贺皇上，得偿所愿。”

  &1dquo;朕的确是多年夙愿得偿，所以今日来，向太后请一道手谕。”

  这话在姜太后听来，仿佛笑话。

  &1dquo;皇上如今大权在握，还哪里需要请哀家的手谕。”

  &1dquo;太后不可妄自菲薄。”说着，萧淮从袖中取出一卷锦帛，&1dquo;说辞朕已经着人拟好，还请太后亲自誊抄一份，请旨册封。”

  姜太后一动不动继续转着佛珠，&1dquo;皇上想立谁为后，便立谁为后，一道圣旨罢了，如今难道还有人敢说个不字？让老身请旨册封，岂不是必多此一举。”

  &1dquo;太后。”萧淮将卷轴放在身侧的案几上，&1dquo;朕为何有此一举，太后心中清楚。太后即便不念着这些年同朕的情分，终归还要顾念景王。”

  &1dquo;你！”提到景王，便是往太后的心窝子上戳，&1dquo;皇上这样做，难道当真不顾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百年后，怕是要落个不孝不敬，残害手足的骂名！”

  &1dquo;太后慎言！”萧淮厉声道，眸色中已有动怒之意，他的孝道早就在得知姜家毒害陈皇后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1dquo;太后，东西朕放在这里了，明日元宝会着人来取。岁夕的宫宴，太后若是不想去，便不用去了。”

  说罢，他转身出了大殿。

  于姜氏，他已仁至义尽。留下她，不过是要接着她的手将谢凝扶上后位。虽说如今大周的天下，没有人再敢他面前说个不字，但因谢凝一直盛宠，宗室总还是有些老顽固会胡搅蛮缠，说她惑主。但若是太后先下了手谕，那些老顽固即便心中不服，但也找不到再为难谢凝的理由。

  他说过，这条路，会让她一步一步走稳，也容不得任何人再给她难堪。

  第65章岁夕

  转眼便是岁夕。

  每年的岁夕宫宴都在酉时开始，亥时结束。而按照大周的宫规，岁夕当日，各宫嫔妃须在皇后的带领下前往寿安宫，拜谒太后。以往中宫空置的时候，都是谢昭昭带着宫妃去请安。

  可自姜家出事之后，姜太后便深居简出，一早便让身边的姑姑传了口谕，免去了今岁的拜谒。谢昭昭又赖得应付那些宫妃，干脆借着身子不适，打了想来朝华宫问安的宫妃。直到天色将暗时，才携众妃去了长宁殿中。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岁夕宫宴显得有些冷清，没有了歌舞笙乐，菜色也较以往简单了许多。

  朝中多有变数，官员人人自危，唯恐有个不慎，便步了齐姜两家的后尘。再者，西北一事，国库平白又多掏出一倍的粮草，于这宫宴上便自然节俭了许多。不过，到底是岁将至，又有皇上在，一众官员和命妇的脸上也都挂着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