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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丫头相互看了眼，却又摇摇头，满目都是担心。

  寝殿中，谢昭昭躺在床榻上，望着帐顶织金的凤凰于飞，整个人都呆呆的。着实是，洝九的那番说辞，带给她太大的震动。

  那老头儿说，他曾给自己诊过三次脉，且都是因为治疗失魂症。

  &1dquo;娘娘许是不知，老夫每次为娘娘诊脉时，都是隔着道帐子。若是早早得见娘娘凤颜，老夫说什么也不会回京的。”洝九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1dquo;这失魂症就是个坑，怎么可能治得好？便是治好了，那行的也是伤天害理之事。”

  &1dquo;娘娘这失魂症啊，已经得了快要三年，太医院多少好方子好药材，都不见效。老夫不过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能有什么本事？”他咂咂嘴，又开始絮叨，&1dquo;可是啊，许是娘娘和我老头儿有缘分，我洝九生平没什么可炫耀的，只是拜了个好师傅。师傅教我喝酒吃肉，也教了我偷天换命的本事。”

  洝九说，他师傅曾经医好过一位得了失魂症之人，用得法子便叫做&1dquo;偷天换命”。患了失魂症者，会渐渐忘记前尘往事，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到最后，便会完全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而这&1dquo;偷天换命”的法子，便是借着这个症状，以毒攻毒。

  许患病者另一个身份，借阴阳五行之力，以催眠之法编织一个幻境。那幻境定是极其凶险，极其凄惨，以此激患病者潜在的意识和力量，为自己逆天改命。若是成了，这病症自可不药而愈；若是不成，大抵就是一命呜呼了。

  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穿书者，她一直以为的那些书中生的情节，不过是洝九给她编织的一个身份和幻境？幻境中，谢家一门罹难，谢执被杖毙，她自己也被打入了冷宫，她以谢昭昭的身份目睹了这一切，却又不愿再重蹈覆辙这样的命运，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难怪她会有谢凝那样完整的梦境，难怪她会对钟家谢家的人又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按照洝九的说法，她其实就是谢凝。

  昭昭，就是谢凝。

  谢昭昭呆呆的望着帐顶，如果她是谢凝，那她为何会在入宫不久之后，便得了这奇怪的病症？

  彼时，洝九听到她这一问，只摇摇头，&1dquo;世间万物，哪有那么多的缘由？许多人得了怪病，却是一辈子都不知是为何。”

  不知想又到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清明，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只悠悠道，&1dquo;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总归是逃过了这一劫。但这治病的法子，着实有损天道呐&he11ip;&he11ip;”

  只可惜，等她再想追问时，这老头儿脑袋一歪，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了过去。

  夜色愈深，皇城的上空传来夜莺的吟唱，用不了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谢昭昭闭了闭眼，钦天监向来唯帝命是从，洝九言语之间，也从未掩饰他是萧淮的心腹的事实。所以，请洝九来为她医病，就是萧淮的意思了。

  谢昭昭闭着眼，心中一阵阵长得酸，眼角隐隐可见晶莹。

  时移世易，不管她是不是谢凝，她都再也不是十六岁的谢凝了，再也无法承载属于谢凝的那一腔情感。

  为一个人，孤注一掷。

  ——

  而在此时的钦天监，被白雪覆着的石阶上正坐着一个人。洝九抱着酒坛子，眼神还有些涣散。

  &1dquo;师傅，已经寅时了，还是先歇下吧。”灵台郎叮嘱道。

  洝九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的点着，&1dquo;两年前，我交给你的丹药可在？”

  &1dquo;徒弟一直都仔细收好的，可要寻来？”

  &1dquo;寻来吧。”洝九木然的看着高台之下的满目白雪，喃喃自语，&1dquo;说不定，能有个的开始呢。”

  第64章请封

  岁将至，整个少京都被笼罩在一片喜气中。依着大周的宫规，岁夕当日，宫中将设夜宴，在京官员及得了诰命的女眷都要入宫。

  因着有了身孕，今年的岁夕宫宴，需要谢昭昭亲自过目的少了许多。她昨日听了洝九的那番说辞，一直到天亮都未睡去，眼下人有些困乏。正想眯一会儿，便听碧荷说，太医院的袁太医来了，说是按例给娘娘请脉。

  这短时日，袁坦不知因何故出了京，为谢昭昭诊脉的事情便都落在了袁嘉瑞的身上。袁嘉瑞依旧本分的诊脉，没有多余的举动和言辞。谢昭昭想到之前自己因为书中的情节而对他敬而远之，心中有些惭愧。

  袁嘉瑞是君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着实是洝九那个老头儿恶味了。不过，如今两人身份有别，便也该保持着这适度的距离。

  袁嘉瑞收好素帕和药匣，才淡淡开口，&1dquo;娘娘身子虽然虚亏，但这许多副汤药下去，还是见了效的。”

  想到自己的身子，又想到洝九的那番说辞，谢昭昭沉吟片刻，&1dquo;袁太医，关于这失魂症，本宫近日听了个民间传说，说是有过治好的先例。只用的不是这玄黄之术，而是阴阳五行之法。”

  袁嘉瑞微怔，旋即道，&1dquo;娘娘，这些民间传说，听听便罢了，不可当真。至于娘娘说的阴阳五行之法，臣也在别的病症上听说过。只是&he11ip;&he11ip;”

  &1dquo;只是什么？”

  &1dquo;此道逆天，有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