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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个小杂种居然拿枪指着我，”出租车司机愤愤地说。他伸手摸摸头，却没找到自己的毡帽。

  &1dquo;只是一把玩具枪，”卡拉汉语气缓和。&1dquo;是自己拼装的，连小石子都射不了。我可以保证——”

  &1dquo;嘿，兄弟！”牧师叫了一声。出租车司机抬起眼，接过牧师递过来的褪色红帽子，重扣在了脑袋上。此时他显得愿意讲道理，当然当卡拉汉塞给他十美元时，他则愈情愿了。

  后面那个开着一辆旧林肯的家伙又开始猛按喇叭。

  &1dquo;你别惹我啊，正气着呢！”出租车司机冲着他大吼起来。卡拉汉几乎笑出声，朝林肯车里的那家伙走了过去，可当出租车司机试图跟着他一道过去时，卡拉汉伸手按住他的肩，阻止了他。

  &1dquo;让我来处理。我是个信徒，让狮子安分地躺在绵羊的身旁是我的责任。”

  街头布道的牧师也走了过来，正好听见卡拉汉最后一句话。杰克已经退出了众人的视线，站在牧师停在街角的货车旁，仔细查看奥伊的腿有没有受伤。

  &1dquo;兄弟！”街头布道的牧师对卡拉汉说。&1dquo;我能不能问问你的教派？你本人，哈利路亚，对万能的主是什么看法？”

  &1dquo;我是天主教徒，”卡拉汉回答。&1dquo;所以，在我看来万能的主是男性。”

  街头布道的牧师伸出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热情有力地握了握卡拉汉的双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抑扬顿挫的语调加上淡淡的南方口音，让卡拉汉想到了华纳兄弟卡通片里面的莱亨大公鸡。

  &1dquo;我叫厄尔·哈里根，”牧师一边自我介绍一边继续捏着卡拉汉的手指。&1dquo;美国布鲁克林的神圣上帝炸弹教堂。非常荣幸认识你，神父。”

  &1dquo;我已经算半退休了，”卡拉汉说。&1dquo;如果你非得叫我，那么神父就行。或者叫我唐。唐·卡拉汉。”

  &1dquo;赞美上帝，唐神父。”

  卡拉汉叹了口气，心想这个称呼也许并非不能忍受。他朝林肯车走过去，出租车司机则启动了汽车，一溜烟开走了。

  卡拉汉还没开口，那家伙自己先从车里出来了。怪了，今晚卡拉汉遇到的怎么全是大块头？眼前这位大概六英尺三英寸，腆着硕大的啤酒肚。

  &1dquo;全结束了，”卡拉汉对他说。&1dquo;建议你还是回到车里，赶快离开这儿吧。”

  &1dquo;我没说结束就不算结束，”林肯车先生反驳道。&1dquo;我有阿卜杜拉的车牌号；而你，老兄，最好告诉我那个带狗的孩子叫什么，住在哪儿。我还想仔细看看他的那把手枪——哎唷，哎唷！哎唷！哎唷唷唷！快放手！”

  厄尔·哈里根教士毫无预警地抓住林肯车先生的手，反扭到背后，很有创意地对他的拇指做了些什么。角度不对，卡拉汉看不清具体细节。

  &1dquo;上帝如此爱你，”哈里根凑近林肯车先生的耳朵，轻声说。&1dquo;而他想从你这个臭嘴笨蛋那儿得到的回报是你高唱一句哈利路亚，然后赶快滚。你高唱哈利路亚吗？”

  &1dquo;哎唷，哎唷唷，快放手！警察！警察！”

  &1dquo;惟一可能在附近执勤的警察是班兹克警官，他批准我晚上在这儿，早就离开了，这会儿他应该在丹尼斯餐厅大嚼核桃华夫饼和双层熏肉呢，赞美上帝，所以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啪一声轻响从林肯车先生的背后传出。卡拉汉咬紧牙关，并不希望那是林肯车先生拇指出的声响，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解释。林肯车先生仰起头，朝天吼出痛苦的咆哮——啊！

  &1dquo;你应该高唱哈利路亚的，兄弟，”哈里根教士建议道，&1dquo;否则你只能，赞美上帝，把拇指装在口袋里回家了。”

  &1dquo;哈利路亚，”林肯车先生气若游丝，脸色变得土黄。也许部分是因为道路两旁橙色的路灯，卡拉汉心想。不知什么时候，其中许多已经从他自己时代的白色路灯换成了如今的橙色。

  &1dquo;很好！现在说阿门。两个字一出口你就会感觉好一些。”

  &1dquo;阿——阿门。”

  &1dquo;赞美上帝！跟我说，耶稣基督！”

  &1dquo;放开我&he11ip;&he11ip;快放开我的手指——！”

  &1dquo;要是我放开，你会不会立刻离开这儿不再堵塞交通？”

  &1dquo;会！”

  &1dquo;不再多管闲事？”

  &1dquo;是的！”

  哈里根朝林肯车先生倾过身子，嘴唇凑在他耳边，距离他耳朵里橘黄色的耳塞不到半英寸。眼前的景象让卡拉汉兴十足，他只顾着凝神观望，所有没解决的难题、没达到的目标暂时全被抛在脑后。他几乎相信，要是当时耶稣有厄尔·哈里根同他站在一边儿，很可能最后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会换成了彼拉多1。

  &1dquo;我的朋友，炸弹马上就会降落：上帝炸弹。你可以选择，到底是想成为在天上扔炸弹的，赞美上帝，还是做下面村子里的一员只等着被炸成碎片。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让你做出神圣的选择，但是你能不能至少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先生？”

  对哈里根教士来说，林肯车先生的反应肯定是慢了一点儿，因为哈里根对林肯车先生别在背后的手又做了个小动作。一瞬间，林肯车先生尖声呼痛，几乎透不过气来。

  &1dquo;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考虑一下？”

  &1dquo;能！能！能！”

  &1dquo;那么快进去，给我滚。上帝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