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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咳嗽半天的方娅彻底被激怒,她毫不费力地抓住许愿的头把她拖拽进了厕所,把烟熄灭在许愿的脸上和身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踏许愿的手,哀嚎声响彻整栋宿舍楼,那是许愿被打得最惨的一次。
要不是余非晚以拍下的视频作为要挟,许愿大概半条命都没了。
“我又欠你一次……”人群散去,许愿擦擦嘴角的血,对余非晚说。
“这你都不打算和家里人说吗?”余非晚一改平日的高冷,她看不下去了,蹲下扶着许愿的肩膀,对着她几乎是喊出来这句话。
许愿摇摇头。
-
家里人,她现在哪里还有家里人,舅妈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一家人进来就嫌弃许愿家太小,从未给过许愿好脸色。
夫妻俩住着爸爸妈妈的房间,表哥平时住在许愿的房间里,她周末回家的时候他才会去外面的沙勉强过夜,家里现在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胡晓敏每个月的生活费是直接打给胡晓波的,夫妻俩拿来干嘛了也不知道,到许愿手上的零花钱连平时胡晓敏给的一半都没有。许愿认命,她太清楚自己家里的状况太了解自己的妈妈了,胡晓敏就是个扶弟魔,就算是自己选择告诉她,她也会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的。
也罢,钱勉勉强强够个饭钱就行了,能活着就行了。
她变得甚至周末都不愿意回家,表哥很早就辍学了,一直在家里也不工作,靠着夫妇俩养着,平时不是在家里睡觉就是和一帮朋友出去鬼混,时常喝个烂醉回来。
他甚至还会在喝醉的时候半夜摸进许愿的房间,这让她既害怕又恶心。
-
良久她抬头看着余非晚说:“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许愿来到了楼顶,她穿着吊带睡衣趴着栏杆向下张望,突然感觉7楼的高度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十一月的寒风已经开始刺骨,穿堂风撩起她的头,她拨通了一串号码,等待着电话接通。
嘟——嘟——嘟——
嘟——嘟——
在一声声冰冷的等待音里,许愿心里那把火渐渐熄灭。
她勾起嘴角,回忆着温霜的脸。
“是不是在最后一刻都没办法联系到你啊。”
嘟——
等待音慢慢拉长,还是没有反应。
许愿颤颤巍巍来到边缘,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扶着栏杆,一只腿慢慢跨了出去。
或许那边才是自由吧,她苦笑着把身体往前一倾……
“喂?”话筒里突然传来那个让她冰冷的身体瞬间回暖的声音,“你好?”
“霜霜,是我。”许愿瞬间定住,停下了动作,她强装镇定慢慢缩回了腿。
“阿愿?”温霜的语气里充满惊喜:“这是你的新号码吗?你可以带手机啦?对不起我刚才在洗澡。”
“没事。”许愿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好开心。
“怎么啦?你鼻子怎么嗡嗡嗡的,是不是不好好盖被子着凉了?”
“没有,我就是好想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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